惊愕过度的二夫人此刻清醒过来,她快步走过来,直直看着霍天赐,“二爷,你别跟着蹚浑水快让三弟妹和四弟妹离开”
“滚开”
霍天赐一把推开了二夫人。
二夫人险些摔倒,站稳时已然落泪,“你真是疯了,动不动就打女人,我真是瞎了眼才嫁了你”
堇竹匆匆返回来,在门外就出了大概,悄无声息地走进门内,径自看向顾云筝。
顾云筝顾及着身边的三夫人,怕她受到惊吓动了胎气,甚至都不敢放开三夫人。此时见到堇竹,心中一喜。
主仆两个迅交换眼神。
霍天赐一再听到打女人的字眼,也自觉脸上无光,便转身扬声唤贴身小厮“戴安”
就在他转身之际,堇竹已抬腿力,狠狠踢中他腹部。
他闷哼一声,不自觉地弯了弯腰,直起身形要反击的时候,后颈中了一记手刀,锐痛之下,眼前一黑,失去意识。
“别怕。”
顾云筝安抚着三夫人,“只是打昏过去了。”
“我没事。”
三夫人用羡慕、钦佩的目光看着顾云筝和堇竹,如果她也能像她们一样,能够保护自己,该多好。
顾云筝携着三夫人往外走,建议道“你跟我回正房吧,不然我不放心。”
“嗯,我听你的。”
堇竹陪着两位夫人到了正房院中,对顾云筝道“夫人,我去东院知会贺冲。侯爷吩咐过了,贺冲的人随叫随到。”
霍天赐醒来之后,一定不会善罢甘休。顾云筝点头说好,携着三夫人进门之后,才松开了手,“怎样”
“没事。”
三夫人笑道,“你倒是比我还要紧张。真没事,如今胎位已稳,没那么娇气了。”
“那就好。”
顾云筝长舒了一口气,三夫人要是因为帮自己反被连累,不知要有多内疚。
李妈妈便是不清楚事情经过,也能猜出个梗概,对三夫人便多了一份恭敬,笑着上前,道“厅堂和东面屋子都放了冰,三夫人若是怕凉气,就去西次间歇息一会儿。”
三夫人房里还没用冰,这时期也不敢贪凉,闻言笑着点头,又对顾云筝道“你想来还有不少事要安排,我去西次间歇歇,你不必管我。只是,命人将玉姐儿唤来吧,我有些不放心她。”
顾云筝点头应下。除了要确保熠航、三夫人母女无恙,她没什么好安排的,只是需要时间,想一想怎么解释字体不同的事。情急之下,没办法现编出能够自圆其说的谎言,事过后再想,倒不是太难应对。
春桃紧张地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顾云筝就大略地与她说了。
春天从来是无条件地选择信任顾云筝,闻言气得不行,嘀咕道“我服侍您这些年,也没见您写过字,这样算来,那些字就是您小时候写的了,隔了这么多年,字迹怎么可能一样一定是太夫人栽赃的她怎么就不怕死后下十八层地狱”
顾云筝听了,愈心安,为着末一句直笑。让春桃说出这种话可是不易。
堇竹回来的时候,贺冲带着二十名护卫过来了。
料定霍天赐清醒过来就会带人到正房闹事,顾云筝命丫鬟在廊下设了桌椅,与两个人说话。
堇竹问道“夫人,太夫人胡说八道了半晌,意在诋毁您的名声,那么要不要把秦夫人、尧太夫人扣下来”
她担心两个人回府之后胡说八道。
顾云筝与贺冲异口同声“不必。”
随即不由相视一笑。
贺冲瞥过堇竹,道“夫人身正不怕影子斜,不需在意流言。”
顾云筝心里想的是把人扣下来未免让人以为是心虚之举。
堇竹思忖片刻,“也是。只是”
只是这件事到底是很麻烦,不知会闹到怎样的地步。顾云筝明白堇竹的心思,却已不再担心。太过诡异的事,让人听了就心生恐惧,可若真要证实,也犹如登天。
在她性情忽然改变的时候,人们都能下意识地帮她找出各种理由,一来是忽然间因为遇到什么事而性情大变的人不少见,二来很多女子都是一样,在婆家与在娘家判若两人。性情高傲的,到了婆家说不定就会卑躬屈膝;性情恭顺的,到了婆家兴许就会变得泼辣难缠。原因或是高嫁或是下嫁,或是和夫君宛若上辈子的仇家,一见就生厌。而她中毒在先,被人算计后洗心革面完全说得通。
至于字迹,难为太夫人能找到证据并从这方面下手,可因着春桃的话,她完全能够不认账。便是顾丰、顾太太如今见了,以他们对她的疏忽,也不见得能够确定几本书上的字出自她手。说到底,府里可就有一个能写出不同字体的人呢,太夫人不论是验证猜测还是要强行栽赃都行不通。
只是,之前完全没考虑到这一点会成为可乘之机,到底让她很自责。甚至于,有些沮丧。她这一场新生涯,除了一份刻骨铭心的回忆,什么便利都不能给她,每一步都是阻力重重,从而顾此失彼。导致忽略细节的原因,归根结底,是以往总怀疑不知哪日就会被霍天北放弃总感觉自己会随时离开,不介意偶尔率性而为,又怎么能够做到滴水不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