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雨慕是在血腥味中醒过来的,若有似无的血腥味在鼻尖萦绕,手脚因梦中出现的那一幕幕而冰冷。
她仰头长舒一口气,抚了下额头,沾了一手的汗。
血腥味依旧不?散,她扶额头的手一顿,偏头去看尹钰的床榻,“尹钰?”
“尹钰!”
没有人回答她,她翻身便下了床榻奔到尹钰床边,连鞋子都忘了穿,急切地将侧着?身的人拨弄正,只见尹钰面白?如纸,嘴里还咬着汗巾。
再低头下看,她纤细到只剩骨头的手腕上,赫然一道翻着?皮肉血口子。
此时那?伤口处的血迹已经凝固,不?再往外流出?,她闻到的血腥味便是从?这里而来。
像是有人用拳头重重敲击了下自己的头,“嗡”
的一下,沐雨慕还以为这一瞬间自己遇到了梦中场景。
站在床榻边,她少见的无错,一时间竟不?知自己该做些什么,也不?知自己该不?该去寻司药。
猛地拍了自己脑门一巴掌,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她先替尹钰收拾身上,仔细包扎手腕,确认血真的已经不?流了。
而后?将染血的床单撤下来,为尹钰盖上厚厚的被子,喂了她半杯热水。
自己则披上斗篷,携一盏灯笼在黑黢黢的宫内穿行。
作为一个掌管宫闱的女官,掌握巡逻路线和时间是基本功,知道每一处地方,该去不?该去是必须。
她们需得用此点去核对宫女女官,有没有违反宫禁,而如今,这让她可以避人,直接到达凌凤宴直房。
直房里透着?烛光,凌凤宴尚且未睡,她站在门边,抿抿唇,终还是扣了下去。
自宫宴后?,两人默契的没有提起那?日的事情?,甚至互相均有躲避的想法,所以在宫中并?没有遇见过几次。
但无论如何逃避,事情?都已经发生,那?种让沐雨慕头皮发麻的尴尬,不?可避免。
门开了,他穿着?一身深绿色团纹长衫,是他下值后?最?常穿的常服,长衫垂至脚面,腰间悬挂一块玉牌,配上他出?尘清隽的面容,文人风骨扑面而来。
冰冷的眉眼在瞧见是她时,转瞬变得温柔起来,“典正?”
沐雨慕垂眸,回避他让她心乱的视线,低声道:“不?让我进去吗?”
“自然。”
他侧过身,迎她进屋,待她脱下斗篷的帽子,才发现她未施粉黛,青丝批肩,便忍不?住又看了一眼。
她有些不?自在,“我有正事找你。”
凌凤宴“嗯”
了一声,目光迅速在屋中搜寻了一遍,深更半夜,又只有他们两人,自然是不?敢将她引到床榻旁的,唯有书桌算是个正经地方。
带着?她去了那?里,沐雨慕刚一入座,抬眼便瞧见了挂在毛笔旁边的青釉药瓶,思?绪翻飞,想到了两人初见时,她给予他的那?个药瓶,便是眉目一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