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雨慕满意点头,“嗯,如此甚好。”
焦鹤的手被茜茜压到桌上?,挣扎无?果,痛恨道:“沐典正?,你这样同他们有什么区别?你也只敢对我用刑,有?能耐,你找他们去啊!”
沐雨慕闻言道:“你说的对,所以你们那?日用势压我,我今日便也用势压你,多公平,不是吗?”
一根针扎下,扎进去还不算,还要?轻拢慢捻,拔出复扎。
“啊!啊……典、典正?!啊!”
雯雯将针从焦鹤指甲下拔出来,说道:“典正?,把她嘴堵上?吧,太吵闹了?。”
沐雨慕不知何?时站在了?窗边,正?透过朦胧窗纸看着外面越聚越多的人,闻言翘起唇角,“不,让她叫,让外面所有?人都听见她叫。”
屋外,顾典正?在黄司正?耳边吹风,“黄司正?,您快想?想?办法啊,不能任由沐雨慕这么胡闹,一口气将尚服局和尚功局全得罪了?不说,还会得罪贵妃娘娘啊!”
黄司正?扭头同她道:“去,给我喊话,让沐雨慕停手?,给我出来。”
顾典正?脸色一变,没想?到竟让她传话,不过想?想?如今她和沐雨慕之间糟糕的关系,也没往外推辞,当即喊了?出来。
沐雨慕在屋内听着,只让雯雯和茜茜继续,别停手?,自己?则拉开门,顿时风雪涌入。
她道:“臣无?错,亦不会交人,黄司正?若有?疑问,大可去请丁宫正?评判,但臣想?,丁宫正?与贤妃娘娘,定也认为,臣无?错。”
风雪打湿了?她的蓝色马面裙,吹起了?鬓角的乱发,她的背后?,是源源不断的惨叫声。
这一刻,所有?人清晰的意?识到,沐雨慕不再是之前那?个软弱可欺的沐雨慕了?。
风雪愈发大了?起来,大到迷人眼,两局被抓进宫正?司的宫女,一个都没有?放走。
无?论?黄司正?说什么,丁宫正?都如沐雨慕所说那?般,坚定地站在了?她身边。
锦乐宫内,贤妃摆弄着自己?的熏香,同丁宫正?道:“她心中有?怨气,你便让她将气撒出去便好了?。”
香炉里的香,被她压出了?一个可爱的形状,她捧起香炉道:“你瞧,这样不是很好,她终于有?点?是我的人的自觉了?。”
丁宫正?点?头认可,“娘娘,要?不要?打牌?”
“好啊。”
窗外银装素裹,沐雨慕将几位她带回来的宫女全部按照宫规罚了?后?,撑起伞准备回西院,走到一半发现自己?忘记带西院的钥匙了?,只能折回来。
还没推门,就听内里女史谈论?她的声音,“最近沐典正?变化?好大啊,以前惩治宫女的时候,沐典正?最是心软的,能省刑罚就省刑罚,可近日完全按照宫规行事。”
“我觉得这样才好,以前沐典正?就是太心软了?,放任宫女不处罚,不会让她们长记性的,只有?罚到她们痛,她们才知道这样不行,不然?在这个宫里活不久的。”
“最近干活也麻利点?,别犯到沐典正?手?上?。”
“沐典正?又不是顾典正?,总喜欢往外推活,也多亏了?沐典正?,现在顾典正?都不敢指使我们了?。”
伞柄旋转一圈,飞雪滑落,沐雨慕缓缓退下台阶,再次撑着伞走进雪地中,既然?没带西院的钥匙,她去安米洛那?待一会儿也是可以的。
雪花簌簌,且越下越大,很快就变成鹅毛大雪,若是不及时清扫干净,只需片刻,就能在地上?覆盖上?一层薄雪。
这种天气,是直殿监的太监们最讨厌的天气之一,不过好在鱼浩已经离开了?直殿监,就锦乐宫那?点?子地方还不好清扫。
可在乾清宫当值的太监可就只有?把苦往肚子里咽了?,他们不如可以伴随陛下身边的高大伴和凌秉笔,只能候在寒冷的外面,战战兢兢扫着雪。
乾清宫殿内,地暖烘烤,热得陛下脱了?外衫,只着一件明黄色寝衣,撸着袖子坐在矮榻上?,同高深斗蛐蛐。
他手?里拿着一根草棍,往都蛐蛐的罐子里拨弄,整个人激动万分,“咬它,咬它,咬翅膀!”
“咬头咬头。”
须臾,他拿着草棍站了?起来,恨不得亲自下场替蛐蛐咬回去,眼见蛐蛐不敌,他开始耍赖,用手?肘去推另一边的高深。
高深任他推,也不用草棍去拨弄了?,但结果显而易见,高深的蛐蛐胜了?。
陛下气得将草棍摔在高深脸上?,指着他大骂:“朕看你是故意?将自己?的蛐蛐养得好,不好好养朕的蛐蛐。”
明黄色的寝衣随着陛下气得不断起伏的肚子,而上?下抖动。
陛下身量不高,蓄着当下流行的美人蓄,浓眉大眼,此时怒目圆睁,便没有?了?往日的和气。
深居帝位的威严一出,屋内的宫女、太监齐刷刷跪了?一地,连头都不敢抬,唯两人不受影响,一个是高深,另一个就是在一旁桌案后?的凌凤宴。
高深不光不害怕,甚至还贱兮兮地故意?将斗蛐蛐的罐子盖上?盖,炫耀似的给陛下看他那?斗赢的大将军。
才回道:“陛下可真是冤枉奴婢了?,这蛐蛐可是陛下自己?挑的。”
“再说,陛下同奴婢比什么不好,非比这个,那?能陛下能斗得过奴婢吗?奴婢可是山野间长大的,斗蛐蛐的好手?。”
“陛下要?比,就该跟奴婢比诗词,百个奴婢也不过陛下一人啊。”
深在宫中从未出过宫的陛下,就喜欢高深这副对他没大没小,显得两人很亲近的态度,闻言顿时哈哈大笑起来,乐开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