妯娌俩说着话,就听见大嫂响亮亮的嗓门“阳德你回来了,你爹呢怎么就你一个。”
朱凤喜对着四妯娌说“看样子,他们兄弟今儿都睡六弟家里,也好,亲近亲近,兴许几十年还是头一回睡一个屋呢,多难得,娘知道了一准高兴。”
张婉桃没心思和二嫂说话,快步出了屋,月亮出来了,月光照着,也能看清院里“阳德,你四叔怎么样还好吗他很少喝酒又没带换洗衣裳,早知道要睡在镇上,你送春荣回来时该带再换洗衣裳去。”
“四婶,我来的时候六婶进灶屋煮醒酒汤,二叔四叔看着也没喝多少,挺沉稳的,和往常没什么两样,就是六叔喝的有点多,缠着我爹还有二叔四叔闹着不让他们回来,没办法我爹只得让我回来,都好着呢,还要跟奶奶说声,明儿清早赶回家练五禽戏。”
顾阳德磨光的卸下车套。
刘娇杏听完儿子的话,一手牵着毛驴,边催着儿子“去你奶奶屋里,跟奶奶说声,别让她老人家担心,这驴我来。”
正要喊大儿子来捡地上的车套,就见二房的晓晨晓方跑了出来。
顾晓晨说“大娘我牵驴去屋后。”
顾晓方捡起车套往磨房去。
“好。”
顾阳德三步并两步朝着正屋去“奶奶。”
顾菲菲还没睡,屋里点了油灯,大儿媳和孙媳陪她说话,见着孙子她笑了笑“我都听见了,快去洗澡吧,累了一天,洗个澡躺床上睡个好觉。”
想着二儿子说的,孙子很喜欢烧菜,她又多嘴问了句“在你六叔店里干活怎么样”
“挺好的,不累,跟农活没法比,就是灶上热了些,不过我喜欢,也就不觉的热。”
“喜欢烧菜”
这话要怎么说呢,顾阳德在院里洗菜时,从灶屋传出六婶的说话声,丰年往后就跟着六叔学手艺,柳家就丰年比较有灵性,生了个好舌头,六叔要用心教,不能让柳家的手艺失传,若是柳家小辈没学成反而让旁人学了去,柳老爷泉下有知也不得瞑目话里话外透的意思,他平日里憨了些却也不傻,六婶不乐意六叔教他灶上的活。
“也,也还行。”
顾阳德借着伸手挠后脑,低下头言不由衷的回了句,怕奶奶再问,他说“奶奶,我身上全是汗,先去洗个澡,你好生歇着,明儿清早我爹二叔四叔都会回来。”
说完话,一阵风似的出了屋。
顾菲菲心里叹气,孙子粗中有细啊,定是在店里听到了什么话,这么懂事她都有些心疼了,老六媳妇罢了,终究是柳家的手艺,她有私心也正常,可是阳德不能就这么放任不管“你看,他喜欢烧菜吗”
换作是旁人,金春兰不会多言,可阳德不一样,是丈夫的亲弟弟,她想了下,缓缓慢慢的说“这个,平时没问过,也不太清楚,不过听阳鸿说,店里多了个人,原是阳德在灶间帮忙,换成了在店里跑堂,二弟嘴上没说什么,倒是不如往日见精神。”
“听你二叔也这么说,估计是晓晨说的。”
顾菲菲说了一句,就没了别的话,只道“夜深了,你回屋歇着吧,我也该睡觉了。”
金春兰笑着起身“奶奶,睡好。”
挺着肚子,慢慢的出了屋,才出屋就碰见婆婆,她喊了声娘。
“你奶奶准备睡了”
刘娇杏问了句,朝着后面喊“阳鸿来扶着点你媳妇,你在这等着,天黑,让他扶你回屋。”
然后匆匆去了婆婆屋里,一看,老太太在铺床“娘,我帮你。”
顾菲菲不愿意“不用,我自己来,你帮我熄个灯就成。”
行吧。刘娇杏站旁边看着,等婆婆上了床,她又瞧了瞧前后的窗户,熏香也点了,吹了油灯轻手轻脚出屋,靠着墙一点点往自个屋里去。喝酒,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都说了要少喝,连家都回不了,定是喝了不少,就知道又把话当了耳边风。
顾阳鸿等媳妇躺进了被窝,他吹了油灯也躺上了床,正要睡,就听见媳妇细细声的说话。
金春兰将刚才和奶奶说的话跟丈夫讲了遍“你说奶奶,会不会让六叔教阳德灶上的手艺”
“不一定。”
顾阳鸿思索着“阳德没跟奶奶说喜欢烧菜,定是在店里听到了什么,六叔惯来听六婶的,又是柳家的手艺,六婶不太乐意,这事极有可能成不了。”
“有点可惜呢。”
金春兰呢喃着。
顾阳鸿听着笑了“可惜什么,阳德若真的很喜欢,想当个掌勺,总能找到愿意收徒的师傅。柳家的手艺,在镇上还有些看头,放县城是远远不够,我且问问阳德看他怎么想,有了决定再跟爹说,奶奶向来偏着爹,如今看着对各房都挺好,但是要说奶奶心里头最看重谁,还是咱们爹,爹去说一说,这是正经事,奶奶一准同意,四房春荣都能去读书,阳德学个手艺怎么了,一准能成。”
对丈夫的话金春兰也很赞同,毕竟,她在奶奶面前也是很受宠。虽说是怀着孩子吧,但更多的应该是大房孙媳“家里,能有这么多钱吗又是开店又是送春荣读书,还得送阳德学手艺要花不少钱吧,弟弟妹妹年纪说小不算小,成亲嫁人也就是这两三年的事,桩桩件件都需要花钱呢。”
“这个啊,就用不着我们来操心。”
顾阳鸿对着媳妇说“睡觉吧,你好好养胎,争取生个大胖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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