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葭葭略带冷意的声音,那女修方才醒悟过来,只一抬眼,满目盛开的红莲便映入眼帘。
彼岸长生术第一层——业火红莲!
林卿言自不远处缓缓走来,那把从不离手的匕首被收了起来,双手自然的垂下,只是在那忽隐忽现的袖口中,隐隐能现出她手掐法诀的双手。
每走一步,步步生莲,仿佛天幕自她身后黯然垂下,普通的青色外门弟子服,似是被她指尖越发闪亮的红光映射成了别样的红色,与身后漆黑的天幕交相辉映,指尖那一点红光闪亮到了极致,便从那点红光中飞旋而出无数点点星光,如同化作了春雨一般绵绵落下,洒落一地。甫一触地,便似落地生长的种子,从抽芽到开花,不过眨眼之间。
红莲遍地,人立其中!随着她一步一步的走进,众人的耳边似是突然响起了阵阵钟声,那钟声似是遥隔万里而来,只叫人心生敬意。
万籁俱静,众人似是俱被这钟声洗涤,心下一片安宁。直到方才见识过这一招业火红莲的修士倏地叫了起来:“不好,被这红莲困住,便脱不了身了。”
众人方然清醒,却已有不少被这满地的红莲给困得挣扎不得!
葭葭清醒之时,那满地红莲离她不过数步之遥,掌心募地出现一只阵盘,疾点数位,不过片刻,葭葭周围便围上了一层水幕。只噙着一抹淡笑,等林卿言走近。
众人只看到那满地的红莲甫一靠近葭葭周围方寸,便被弹落至了一边,如此往复,待得林卿言离她不过一步之遥时,葭葭周围方寸已密密麻麻的挤下不少红莲!
“居然碰到你了。”
这是林卿言见到她的第一句话。
“听说你在向马老学习阵法,今日看来,还算不错。”
林卿言说了两句,葭葭并未搭理她,只是噙着笑意看着她,说不出葭葭一点的错处,却叫林卿言颇有些尴尬,只觉这样下去,自己再说一千句,她也不会多说一句!不过是她一人在自说自话罢了。
思及此,林卿言冷哼一声,收了双手,背负身后。那幻化出的满地红莲,不过转眼,便消失不见。若不是方才被捆的不得动弹的酥软感犹在,众人不禁要怀疑,方才那一切,是否只不过是自己一个华丽的梦境罢了。
见她收了彼岸长生术,葭葭也收回了阵盘,向她行了个道礼:“地级三品的功法果然名不虚传,葭葭这回开了眼界。只是另有要事,这便告辞了。”
只是不想,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也戳中了林卿言的愤怒,她伸手便拦住了葭葭:“你什么意思?就算不用彼岸长生术,我也能超过你。”
葭葭记得初见林卿言时,两人不过是在沧海楼上对了个正面,那时,她只觉得此女英气逼人,即使举止言语之间,也不过是“清冷”
二字而已。
可这次再看,她总觉得,林卿言似乎有些偏激了,论理偏激的该是她才是,这却叫葭葭怎么也想不通了。
葭葭本就不想浪费时间,于是只是淡淡一笑:“好,我知道了。”
不想,林卿言仍是不肯收手,倔强的看着她。
葭葭也收了笑容,她本就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林卿言也没拿捏她的资格,两人修为不过是旗鼓相当!若真要算起来,那便是她比葭葭多了个首座师尊。葭葭对沈离光毫无好感,不过凭良心说:沈离光此人虽是高傲,但行事之间,也算得上光明磊落。便是两年前,她那样质疑他的决定,事后,也并未见任何人前来找她的麻烦。若是换了个心胸狭窄的,保不成已给她扣了个“冲撞首座”
的大帽子了。这样的人,借修为、身份来为自己弟子出头的可能性极其微小,几可忽略不计。这样算来,林卿言确实没资格拿捏她。
“你此是何意?”
葭葭收了笑容,静静的看着林卿言。
林卿言咬了咬下唇,似是极为不满,脱口而出:“你在敷衍我。”
挑了挑眉,双眼微微眯起,葭葭似乎有点明白林卿言的感觉了:她是铁了心要把自己当成竞争对手了,不过这与她连葭葭何干?那是林卿言自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