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下巴已經被抬起來,卞翎玉比她本就高不少,他垂著眼睛,目光落在她唇和下巴上,拇指輕輕擦了擦她臉頰上的印子:「紅了。」
師蘿衣覺得這樣的姿勢怪怪的,她被他手指輕輕擦那一下,蹭得莫名有點臉熱。偏偏卞翎玉也不讓開,就把她堵在裡面,她還靠在窗邊呢。
她別開了頭,避開卞翎玉的手:「沒事沒事,一點都不疼。」
她用手背擦了擦自己的臉頰,示意自己不疼。
卞翎玉低低嗯了一聲,沒再說什麼了。
見他還不讓開,師蘿衣困惑道:「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她仰起頭看向卞翎玉,燭光下,他眸色冷淡:「你怎麼不問我,今日還親不親了?」
「啊?」師蘿衣難得有點兒呆怔,話題怎麼轉到這上面的。
「你很久沒問了。」
師蘿衣表情複雜,道:「之前,不是你自己說不親了的嗎?」
「你再問一次。」
她有些無奈,心裡不知為何,生出幾分哭笑不得來:「這麼晚了,明日還要去祭拜我母親呢。」
方才他們才和趙術對話完,她現在心裡滿是疑惑,趙術古怪的態度,讓她想起了不化蟾的陰影,她怎麼也想不到卞翎玉會突然想起這檔子事。
卞翎玉聞言,抿唇看她一眼。到底沒再堅持,讓開了身子。
師蘿衣又等了好一會兒,聽見趙術帶著兵馬走了,她這才上床歇息。
還是那般,她躺在了裡面,把外面一大片都空出來給了卞翎玉。
一回生,二回熟,現在卞翎玉躺在她身邊,她已經覺得不彆扭了。
卞翎玉卻久久沒過來,他一個人在窗前站了一會兒,又去桌上喝了半晌的冷茶,似乎在極力冷靜。
久到師蘿衣困惑地想要出聲問他時,他才在她的身邊躺下。
他閉上眼,平靜得一如往昔,入睡的樣子還是像一尊精心雕就的冷玉。
師蘿衣眨了眨眼,她方才躺下那麼久,就在心裡暗暗琢磨卞翎玉是怎麼了,平時也沒見他這樣。
琢磨到現在,她心裡有個不可思議的想法,他該不會吃醋了吧?吃趙術的醋嗎,這怎麼可能?她和趙術又不熟,只說了幾句話。
但卞翎玉喜歡她,在她看來,已經是足夠難以想像的一件事。再有別的好像也不足為奇。
身邊的卞翎玉看上去已經睡著了,師蘿衣想了想,她既然不排除這種可能,那還是問問好了。兩個人總共也沒親幾次,這件事她至今沒習慣,師蘿衣壓下心裡那分不好意思,儘量若無其事問:「那……卞翎玉,今日你還親嗎?」
卞翎玉睜開了眼睛。
他的回答是覆身過來,師蘿衣嘗到了冷茶的味道。
客棧的茶並不是什麼好茶,她被迫嘗了許久,只在最後,嘗到了淺淺那點回甘。
她以往每次受不了時,都會率先別開頭,這次也是這樣,她別開頭,想告訴他,可以了,這樣已經可以了!
身上的人頓了頓,沒有把她臉頰掰正。
他微燙的唇,落在了她白皙纖細的頸間。有點癢,更多的是心顫。
她畏怯這種陌生的感覺,忍不住去推開他腦袋:「卞翎玉……卞翎玉。」
卞翎玉抬起頭,淡色的唇瓣此刻看上去有了血色,他俯身在她眼睛上親了親:「聽到了。」
她臉滾燙,點了點頭,輕輕說:「嗯,你在吃醋嗎?」
他頓了頓,眉眼乾淨清冷,否認道:「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