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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長淵沉吟著,掐了個真火決:「去!」
作為天生劍骨的劍修,他靈力滂沱純正,真火觸到霧氣,本該立即驅散薄霧。
然而令人驚訝的是,霧氣不僅沒有散去,焚燒它的真火也不見了。
就像一滴水融入池塘,悄無聲音浸沒。而霧氣不僅沒有散去,仍在無聲無息地擴張。
這下所有弟子的臉色都難看起來。真火都驅散不了的霧,這還是霧嗎?
大家俱都往後退了退。
師蘿衣早早就料到了會如此,他們前世想進入清水村,也被這樣的霧氣阻攔。
當時眾人在蒼山村困了數日,才想出進去的法子,那時候清水村的情況已經更加糟糕。
師蘿衣道:「霧氣最早出現在清水村,其後雖然擴散,但十分緩慢。想必它並非為所欲為,需得在一定條件下才能擴散開來,我們找到它倚何物而生,說不定便可驅散。」
涵菽說:「你有什麼看法?」
眾人都看過來,師蘿衣說:「水。清水村與蒼山村最大的區別就是,清水村建在水上,四處都是水田。而蒼山村遠遠沒有那般溼潤,因為擴散受阻緩慢。」
見大家都沒有反駁,她繼續說:「若真是這個道理,五行相剋,長淵師兄的真火對霧氣沒用便也能解釋得通。」
涵菽思考一番,道:「你的推測並非沒有道理,蒼山村周圍沒有水,只有山石和林木。可見它或許能從林木間汲取水。」
那麼,想要阻止霧氣繼續侵蝕蒼山村,便得想辦法將霧中的水散盡。五行相剋,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
眼見沒有別的法子,涵菽決定試試,她帶著弟子們在霧氣周圍,布下旱土陣法。
此陣可引方圓數十里的水流入陣中。
到底行不行得通,看明日一早霧氣退不退便見分曉。
眾人在布陣的時候,卞翎玉便站在一旁。他黑色的眸子一片冰冷,落在遠處的薄霧中,仿佛要看進清水村裡面去。
卞清璇趁眾人不注意,走到他身邊,低聲問:「如何?」
「龍脈。」他言簡意賅。
卞清璇有些驚訝,清水村這破地方竟然蘊藏著龍脈?她蹲下,掌心貼地,果然隱約感覺到了雄渾的靈力。
卞清璇心裡沉了沉,低低罵道:「看來還真是不化蟾那種鬼東西。它倒是會找地方,在如此荒涼的小村子,尋到了龍脈之地。」
她問卞翎玉:「你如今有多大把握對付它們?」
卞翎玉默了默,他寬大的袖子下,冰冷尖銳的銀白骨刺被薄霧激得凸起,不太受控制:「三成。」
卞清璇心裡沉了沉。她目光幽幽,看向師蘿衣,張了張嘴,想說實在不行的話,就去取些師蘿衣的血吧。然而看見兄長沉默冰冷的模樣,到底什麼都沒說。
三成肯定不行。
既然他不願意取,有機會時她就來取!
旱土引水,需要好幾日的時間。蒼山村的百姓惶惶,生怕仙長們丟下他們離開,連忙邀請修士們去他們家裡住。
村長也忙道:「村里還有幾戶人家的家中能住人,可供仙長們暫時休息。」
修士哪怕隨便找個地方歇一晚都不礙事,然而涵菽視線掠過一張張不安疲憊的臉,心裡嘆了口氣:「好。」
看來所有人都怕在睡夢中被霧氣吞噬,已經數日沒有休息好,留在村裡的人,如今往往都無處可去。
村民們舒了口氣,七嘴八舌邀請仙長們去自己家中住。
如今能住人的房屋已然很少,涵菽道:「聽村長安排吧。」
村長連連點頭,很快便分好了住所。
一行人大多都是男子。包括涵菽在內、只有四個女子。
分別還有師蘿衣,卞清璇,還有個劍閣副閣主李飛蘭。
村長看只有兩個小姑娘,以為她們關係不錯。便讓師蘿衣與卞清璇住一起。師蘿衣抿起唇,十分不願意。
卞清璇唇角的笑容深了深,笑盈盈道:「好呀,我正好與蘿衣師姐做個伴。」
倒是衛長淵、還有另一個冷冰冰的聲音同時道:「不行。」
衛長淵知道她們倆不和,生怕在這個關頭鬧出什麼事。他說:「蘿衣去和涵菽長老住,小師妹與李長老住可否?」
這下所有人都不說話。
卞清璇看了一眼卞翎玉,見他冷冷看著自己,只好勉強對衛長淵道:「我聽長淵師兄的。」
「蘿衣?」
「好,我沒意見。」只要別讓她與卞清璇朝夕相對就好,她討厭卞清璇,生怕自己心中舊恨控制不住,半夜一刀劈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