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孟老起身行礼:“家中小女孟桃,尚待字闺中。”
“快坐快坐,今儿个是家宴,没得这么多虚礼。”
陛下转头看向孟桃:“
丫头,我这侄儿如何?你可愿同他结下良缘?”
孟桃面无表情,走到鸿鹄身侧,只有几步路,鸿鹄的心却像要跳出来,他怕孟桃拒绝。她若拒绝,他们二人就真的此生无缘了,最重要的是,她说不定还会因为违逆圣意而受到责罚。
鸿鹄心里盘算着待会儿如何为孟桃求情,玄乙在一旁看着,双手也紧张地抚上自己的心口。
只见孟桃跪了下去,对陛下叩了叩首:“臣女愿意,谢陛下恩典。”
鸿鹄若惊若喜地看着孟桃,一时竟忘了说话。
玄乙忍不住咳嗽两声,鸿鹄这才缓过神来:“臣叩谢陛下!”
孟桃表情淡然回到席间,宴会上又是一片欢声笑语。直到亥时一刻,众人才散去。
在宫里,玄乙说白了,只是和皇后有这血缘关系的女官,对下人们可以随心所欲,但在皇亲国戚面前还是要守规矩。
她心中纵有千言万语想对鸿鹄说,也只能看着他越走越远。
她站在麒麟大殿门口,满怀忧虑看着鸿鹄的背影,陈天忌站到她身侧:“别怕。”
玄乙眼里噙了泪:“我最怕打仗了。”
此时两人并不知道,他们脑海里其实是同一幅画面,都是前世公主府外,杀声震天。
陈天忌的心像被匕首剜了一般,他忍不住凑近玄乙一点,如果不是在宫中,人多眼杂,他真想抱一抱她。
“鸿鹄兄会平安归来的。”
陈天忌只能安慰玄乙:“回头我去天机观,让风
静子做一场法事,为鸿鹄和我大衡王军祈福,他在道术之上,是有本事的。”
玄乙擦了擦眼角:“你们俩什么时候那般要好了。”
陈天忌苦笑:“大概是前世孽缘吧。”
玄乙没有理会这句话,径直说道:“他要是做不好,我一把火点了天机观。”
“还是我点吧。我父亲在刑部和大理寺都有门生,将来还能捞我出来。”
玄乙本来是哭着的,被这句话说得笑了出来。
陈天忌将手掌轻轻搭在她的脑袋上:“乖,不哭了,我最怕看见你哭。从小就怕。”
陈天忌没有说谎,前世也好,今生也罢,他都很怕她哭,从小就怕。
她一哭,他就什么办法都没有了。
只是前世他不明白,不明白这是一种爱意,只误以为这是厌恶和不耐烦。
她哭得越狠,他躲得越远,她独自伤心,他独自想她。
陈天忌此刻眼中流露出的复杂情愫让玄乙不知所措,她倏地蹲了蹲身子,让自己的脑袋逃离陈天忌的手掌。
突如其来的落空感从陈天忌的手上直窜到他心里。
“天色已晚,宫门就要落锁了,你快走吧。”
玄乙讷讷说道。
“好。若有话想对我说,便让海东青带信给我。”
“我跟你才没有话说……”
玄乙心中是这样想的,可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口,只答了一声“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