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厉瑶静静将帕子收起,放进袖袋,并未多做解释。
察觉到她这番动作,顾朝云双眸紧缩。
“商厉瑶,记住你的身份!”
商厉瑶抬头看他,声音平淡:“严格来讲,你我还不算夫妻!”
顾朝云拧眉:“你这是在责怪我们没有拜堂?”
但他显然不想商厉瑶再提此事,语气软了几分:“你既然有和离的心思,那便约法三章。”
他本是试探,却见商厉瑶双眼明亮的看着他,心中顿时生起几分不悦。
“我二人互不干涉对方隐私,在外人面前必须以我为尊,扮演夫妻和睦。但一日未和离,你便要守妇道,不见外男。”
商厉瑶轻嘲:“既是互补干涉对方隐私,我见不见外男,与你何干?”
顾朝云不悦改口:“总之,一日未和离,你便不能与旁的男人有牵扯。”
“既要求我守妇德,那顾三郎你是否也得遵守夫道,不与旁的女人有牵扯?”
商厉瑶略带嘲讽地看着他。
顾朝云显然没有料到商厉瑶会有这样的要求,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应该么,他又不是和尚,讲究清心寡欲。
一年内不碰女人,这怎么可能?
他张了张嘴,终是说道:“你同何人相处我不管,但不能污了我的名声!”
话虽这么说,顾朝云却是绝对不会让商厉瑶与定陶郡王来往!
这只花孔雀休想再来他府上勾引他内宅的女眷!
他始终无法忘记
,那一日转身时,穿着喜服的女人撑开双臂扑向那把本该刺向他的长剑。
满眼惊惧的挡在她身前,连犹豫都未曾。
他虽是丞相之子,衣食富足,却从未感受过亲情的温暖。
父亲视他为待价而沽的货品,在他身上堆砌资源,只为获得更多的回报。而母亲视他为耻辱,从未正眼看过她,兄弟之情更是淡漠,唯独在苏绮月那里感受过几分温情。
但没有人,会这般义无反顾的替他挡剑。
以前烦她太黏,像个牛皮糖甩都甩不掉。现在却觉得这种义无反顾的黏人,也不是那般难以接受。
等她把正妻的位置让出来,留她做个妾室也不是不可以……
“我看你还有闲心同旁人聊天,身子应是已无大碍?”
他轻哼,语气终软了几分,却不忘那方帕子,朝她伸出手。
“绢帕给我,我派人还给他!”
商厉瑶闻言,奇怪的望了顾朝云一眼,抿唇笑了出来,笑的眼睛都有些酸涩起来。
前世若他这般在意该多好?
哪怕他多给一个眼神,一句安慰,她的日子也不那么难熬。
如今的顾朝云永远都不会知道,前世为了做好他的妻子,她学了多少。
她知他心高气傲,让自己成为足以配得上他,为了不给他丢颜面,她努力让自己变得优秀。
琴棋书画,掌权管家,样样从头开始学。
她希望与他并肩,而不是每每被人提及,都有人
摇头叹息“顾三郎一表人才,却是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她终于让自己成为大族掌权女主人的典范,成为足以匹配他的存在,可是……直到死她才弄清楚,自己不是他的心上人,做再多也入不了他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