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母不但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还提出了其他要求:“不但她不能生我们霍家的孩子,以后任何宴会,都不许再带她出去露面。”
霍奕修抿着薄唇,手指不再敲桌面,静静看着霍母,眼中漆黑一团。
霍母看他的态度,急了:“你还真想一辈子让她做你的霍太太?”
“再过个两三年,你会是这南城……不,是全国最富盛名的青年企业家,公司市值几千亿。我们霍家,会是金字塔尖上的家族。”
“凌昭只是个哑巴,她还怎么做你的妻子?怎么做我们霍家的女人?”
“那些名流权贵中,没有谁家的妻子是个哑巴,也没有谁家的继承人,母亲是个哑巴。”
“你父亲让你娶她,是怕她离了霍家饿死。因为当年的事,我们霍家有愧于她。她的父母不要她,我们把她养大了,对她已经仁至义尽。她该知足了,还想拖累你一辈子?”
“你父亲舍得,我不舍得,我也不答应!”
霍母攥紧了拳头,态度强势。
何止霍奕修被人笑话,她也被人指指点点,有个哑巴儿媳。
在富贵太太圈子里,那些身份地位比她高的,笑话她时一点儿不留面子,问她怎么跟哑巴儿媳交流的,问她会不会比划手语,还当场让她表演。
这些年她忍受下来,不代表一辈子都要被人笑。
霍奕修默默抬手倒了一杯水递给他母亲,霍母看了眼,拿起来喝了。
是凉的。
霍母天天站在讲台上讲课,习惯喝温水。
霍奕修平静的看她:“消气了?”
霍母咚一声,重重把茶杯放在桌上。
杯中水摇晃,气泡都撞出来了。
“我说了那么多,你一句都没听进去。是不是做了高贵霍先生,亲妈的话都当耳旁风了!”
霍奕修看着杯子里生起又破灭的气泡,声音沉稳:“这些年,凌昭陪在我身边出入各种场合。在生意人眼里,她是我的笑柄。在部分权贵眼里,因为她的渺小,毫无用处,他们也不防备我。在公众与政府部门眼里,因为她,我是有情有义的诚信企业家。”
“我知道——”
霍母打断他,“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所以前两年,我没有让你跟她离婚。可现在霍家不一样了。”
“此一时彼一时。奕修,她以前跟不上你的脚步,未来也不会有那么一天。等你站在顶端的时候,你的身边站着的是那样一个女人……”
霍母停下来,长长叹口气,无法想象那一天,一边是高高吹捧的,背地里尽是讥笑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