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误会了,我是想鼓励你……”
“好了好了,不说了。”
景宁不耐烦,走向自己的车。
武匀有些着急,“你能冷静地分析一下吗?不要带着偏见和情绪。”
景宁拉开车门准备上车,说:“这就是你不让我下班要跟我谈到工作?武部长,这样用权力不好,我的时间也很宝贵。”
“我是不想和你有误会,咱们是相处得来的好朋友,为什么不能像前些天那样相处呢?”
“因为你是我的上司,”
景宁很干脆地说,“我是女下属,闲言碎语我受不了。”
这是借口。景宁根本不是在乎这些的人,最好的证明就是她和石部长多年被风传到关系。
但这个借口太能让武匀闭嘴了。武匀无奈,“看来我真的不该来。”
“那是你的事。再见,武部长。”
景宁坐进车里发动了车子。
看着她扬长而去,武匀毫无办法。他的拳头不停地轻捣着皱紧的眉心,很是懊恼:怎么就越谈越被动、越努力越没法沟通了呢?
景宁在回家的路上也反复在想着这番谈话,公道地说,武匀没做错什么,是她一再地故意和他拧着,就想和他过不去。为什么自己要这样对待一个诚心和自己交好的人呢?
是嫉妒他当了自己的上司?那个位子她本来就不在意,现在怎么却重现了?
是因为最近被楚端气晕了,于是拿他撒气?
还是因为不习惯两人相处方式的改变?
这些原因好像都有,却又都不是最主要的……
她对自己更失望了:景宁你真是个无理取闹的女人。这样的人怎么去和刑柯那么聪明的女人争楚端?何苦刑柯有着万贯家财,天时地利人和齐全……
正好在十字路口停车等红灯,手机短信声响了。景宁现在最恨短信提示音,因为无法辨别哪一条是发自楚端的,所以只好一律不看,也因此耽误了很多事情。
红灯转绿灯,跟自己发着脾气的景宁一脚油门踩下,没悠住踩得过劲了,车轰动一下开出去,险些撞上前面的车。她慌忙用力把刹车踩死,吱的一声急停,不想后面的车跟着开过来刹车不及,哐的一下顶到了她的车屁股——追尾了。
景宁愣了一下,气咻咻地骂了一句,“楚端你个祸害!”
下车她给后面的车主赔钱赔不是,车主不依不饶的,“十字路口绿灯你踩刹车?会不会开车……”
对方愤怒加激动,好像赔钱赔礼都不足以解决问题,景宁就想起了武匀,他们却是因为碰了车成为好朋友的。人和人真的是不一样,武匀是多么好说话啊。
第二天有晨会,令老卫惊讶的是,一夜之间,韩帅对武匀的态度竟然大转折,变得恭顺了,很服从配合。会上武匀把工厂里的事情一句话带过,没有细说,景宁知道武匀是把这事捂住了,没有刁难韩帅,也顺便辖制住挑头不服从于他的韩帅。
散会时,武匀捎带说了一句:“晚上有个应酬,景宁你陪我去。”
景宁爱搭不理地说:“我晚上加班。”
“工作让你手下干,这顿饭要见的人很重要,涉及邻省你经手的两个网点,我想撤了那两个点。”
景宁眼睛倏地睁大,“为什么?那么辛苦建起来的点,你知道我们当年费了多少人力物力、花了多少心思?”
武匀笑笑,“晚上谈,散会。”
从武匀那里出来,下行电梯里只有两人。韩帅想着昨天武匀留景宁单独谈或,今天又独独带了她去应酬,恶趣味地问:“武匀那小子是不是看上你了?总是制造机会和你单独说话。”
“是啊,看上了。”
景宁居然就承认了。
韩帅陡然精神焕发,眼睛放光凑近她,“真的?他暗示你了?对你动手动脚了?”
“没有,我们是纯精神的,你不懂。”
景宁认认真真地说着谎话,“我上辈子投胎的时候就知道有一个叫武匀的人看上我了,还会与我在出生二十多年后相识。”
“切!”
韩帅被耍了,无趣地一挥手,忍不住又多看一眼景宁。
景宁吊儿郎当地靠在电梯间的墙上,一派万事无所谓的颓废。黑软的刘海遮着素净的额头,似乎有几分柔顺。这种状态从来不属于精明强干的景宁,但突然一出现就别样地撩人。又想起每次武匀看景宁时眼睛里藏都藏不住的光,韩帅心中竟是隐隐一动,竟有和她亲近一下的痒痒念头。他忙用大大咧咧的劲儿压制住这个心思,说:“反正和他的距离你自己把握吧。他和石头儿还不一样,石头儿够当你爹,你和他老婆还关系不错,武匀可是正当年哪。”
景宁瞥他一眼,“这我倒不担心,他的名声总比你君子一万倍。”
韩帅一腔暧昧被她的刻薄扫兴到底,“我可没出轨过。”
“你要是那种人,我一句话都不和你说。”
景宁回办公室的路上进茶水间跟胖嫂要水喝。胖嫂从壁柜里找出红茶沏上,宽胖的身板系着围裙,腰际被勒出一线,胖胖的脸上笑容很有些牵强,“景小姐,怎么不喝咖啡了?”
“最近胃疼。”
景宁心不在焉地说。她还在想着电梯里韩帅说对有关她和武匀的话。韩帅看出什么了?武匀这个上司她以后怎么相处?看来更加地敬而远之才是上策,只是可惜少了个谈得来的朋友……
胖嫂一眼一眼地瞄景宁,有满肚子的话想对她说。见她噙着茶低头沉吟想事情,胖嫂嗫嚅半天,最后还是失落地坐在角落里,双手把围裙攥出凌乱的皱褶。景宁网杯里续水的时候瞥见胖嫂的模样,觉得她遇到了难处,就问:“胖嫂,有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