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宁笑了,想想无论男女,事业都是安身立命之本,那些爱你的、你爱的人都靠不住。她拿出郑重严肃的姿态,“我会继续努力。”
石部长对她上进的态度很满意,特别叮嘱道:“这期间领导层会对你进行各方面的考核,你不要得意,事情还没有板上钉钉。你要把握机会展示自己的能力——是运筹帷幄和协调关系的大局能力,不是你平时的‘能干、任劳任怨’,也不能过于冒进显露锋芒,最重要的是,小心不要出错,有不懂的地方你可以问我。老卫、韩帅都在等我让出这个位子,等得都不耐烦了。”
从石部长办公室“聊天”
出来,景宁想到了韩帅给她“出谋划策”
的那一番话,果真她是被内定的那个。
这算什么?情场失意之人必然职场得意?倒是能把她这些天的低落情绪略微拽上来一些。但升职、加薪这样的弥补,远不及相爱的人一个微笑和鼓励来得贴心,景宁始终兴奋不起来。
她给翟远林回拨电话——方才在石部长办公室里时他就打来了,碍于场合她把手机改了振动没接。想来小林同她分开后,一转身就汇报给了他的老板,否则翟总是不会这么快找她的。
“小宁,你停掉了新房的装修?”
“嗯。”
“为什么?想换装修风格了?”
翟远林的语态像家长,在看着孩子拿不定主意地反复修改一幅绘画作品,偏偏实情是:景宁这个孩子刚刚彻底明白自己不喜欢画画,她要离开寂寞的画室,出去敲热烈的架子鼓。
景宁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怎么了?”
“我想……”
“我知道了,”
翟远林充满笑意地打断她,“你生我的气了。这些事是应该我陪着你一起做。这样吧,既然已经停了那就先放一放,这两天我走不开,下周我回去一趟,就陪你忙结婚的事情。对了,我还给你买了礼物。”
最后这句话带着少见的甜蜜和神秘。
翟远林用了这样的语境和应对,又是在长途电话里,景宁的嘴张张合合几下,要说的话终究因为时机不对而说不出口。沉默良久,她叹口气,“好吧,等你回来再说吧。”
通话结束后,翟远林沉吟着久久不语。他房间的门是虚掩的,门被历桦敲了好几次他都没有听到。历桦微微探头进来,看他在发呆,更用力地叩两下门,问:“翟总?”
翟远林这才回神,见她站在门边,问:“有事?”
“时间快到了,该走了。”
今天要见重要客户,翟远林和历桦一起下楼坐进车里。车子开到半路,他忽然想起自己忘了准备一个重要的东西,于是吩咐历桦:“你去帮我买个钻戒。”
“啊?”
历桦看着他发呆,表情是有些震惊的——钻戒?不会是买给客户的,那是送给谁?让她去买?
翟远林不解释,补充一句,“那个东西如果不合适大小是能改的,是吧?”
不待历桦反应过来,他已经做了决定,对司机说:“经过商业区停一下,让历桦去办事。”
历桦由衷地不想去,急急地说:“可是你是要去谈价格,我得跟着你……”
翟远林看似无意地瞥她一眼,露出几分不满,以不容商量的态度说道:“这件事更重要。”
历桦咬了咬唇,声音冷了,问:“要几克拉的?”
翟远林疑惑了,他显然不了解“克拉”
对于钻戒是什么概念,只说道:“你看着买吧。”
翟远林属于商人的嗅觉和敏感终于被景宁的反常应对唤醒了。出于不好的预感,他第二天就赶回来了。他和景宁从开始就是出于很严肃端正的目的——以结婚为终点的相处。他生活和工作圈里的朋友都知道两人即将结婚,这个节骨眼儿上是不能出问题的。从未有过的,刚从谈判桌上下来,他直接让司机把车开上了高速路,快进市区时才给景宁打电话,“我马上到你公司了,接你出来吃饭?”
“你怎么回来了!”
景宁还没有接待过不通知就出现的翟远林,着实感到惊讶,“生意谈得不好?还是回公司处理事情?”
“回来和你照婚纱照。我在门口等你还是上楼去接你?”
翟远林此时是称职的要迎娶新娘的喜庆口吻。
对于这种仓促见面,景宁还没做好应对准备,更不习惯他的热情,而且也很为难,“我刚布置了组里人要加班,现在离开不好。”
“那就不出去吃了。”
翟远林说,没等景宁再说什么就挂断了。景宁奇怪地看响着忙音的手机,他这是生气了?不像。那是什么意思?
助理阿凤敲门进来,眼睛亮亮地看景宁,“组长,有人找你,在接待室,你去看看吧。”
阿凤是个没什么工作经验的冒失女孩,经常被别人牵着鼻子走。景宁一看就知道来的人不知用什么办法把她“买通”
了。这样的事情不是第一次了。景宁决定干脆演一个“巫婆”
角色给阿凤“上一课”
,于是板了脸,摆出绝对上司的官僚作风,问:“有没有预约?没有的话你去问他有什么事,回来告诉我。”
阿凤是满口答应客人景宁会去见他的,景宁这番话立刻让她变成食言和说话不算数的人。她努力想办法让景宁过去,说:“是一个特别帅的男人……”
景宁知道是什么让阿凤对这位客人如此优待了。她不容商量地打断阿凤,也把这位客户打发给别人,“问他有什么事,看交给谁能接待一下。”
阿凤怏怏地准备出去,景宁叫住她,嘱咐道:“我出去一下,你有事情给我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