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别走别走,我找你有事儿,等等我。”
瑾儿忙喊,撂下手边儿的工作,拖着齐曈的胳膊去了自己的办公室,接了杯水递给她:“脸色这么差,最近还是睡眠不好?”
齐曈端起水杯一口气喝完:“下回给我备点儿茶,你真的不忙?”
“这不是你来了么,再忙也得先忙你的事。是这样,我老公一个同事,和你岁数相当,可惜家境一般,买房子够呛,结婚后得和他父母一起住;优点呢是人很聪明,因为家境普通所以踏实、勤快,机遇好的话,前途应该不错,就是当下会困难些。我觉得你可以见见,怎么样,找个机会一起吃顿饭?”
齐曈有些失望:“你的事就是这事啊?算了。”
瑾儿妩媚的眼睛睁得圆圆的:“为什么?”
“我最近忙,就算见了面也没时间继续接触,你给我存着,过两个月再张罗。”
瑾儿语音高了两个八度,一连串不满的质问就丢向了齐曈:“过两个月?人家等你啊?你不是也说现在结婚是你的头等大事,你忙什么?啊?”
“我也想去,可是没办法,马上要职称考试了,书还没看。考试可不能耽搁:过不了就进不了职称,进不了职称就涨不了工资,工资加津贴一个月能涨近一千,一年就是一万。”
瑾儿瞪着算账的齐曈不说话了,她知道钱对于齐曈的份量。
看着被纯白色百叶窗遮住的一窗蓝天,齐曈叹口气:“可惜我现在连摸书的时间都没有,而且,我家那两座老泰山,齐刷刷给我病倒了。护士长,我快疯了,我怎么就不是那个猴哥呢,掉一把头发变成千万个我,或者学会点石成金也行。”
齐曈说的轻松,额头却疲惫的撑在手腕上,眼睛困得就要闭上了。她也只有在瑾儿面前才如此无所顾忌的放松。
“病了?什么病?要紧不?”
瑾儿担心的问。
“小病,没事儿,就是凑在一起真吃不消。”
瑾儿看着她不知该说什么,表示关心的话毫无用处,良久,叹口气:“叔叔阿姨病了应该告诉我,别的帮不了,医院里找找关系、帮你陪陪床总是能做的。你这个人,就是爱一个人死撑,累死活该。说,找我到底什么事儿?”
“真没事儿,别人都当我祥林嫂,找你吐吐苦水。”
“一听就是假话。”
齐曈忽然想起一件事儿:“哦,对了,我妈在家总吃外卖也不是事儿,你家保姆有没有暂时没事儿做的朋友,我想雇个短期家政。”
“就这事儿?至于这么客气得让我逼着你说吗?让我家保姆去你家帮几天忙不就行了。”
“那怎么行,耽误你家的生活多不好,没人给你儿子做饭了。”
“儿子送他奶奶家,最多一个月的事儿。”
齐曈笑笑,不再客气推辞。其实,她今天来是想向瑾儿借钱的,可是等人的时间里,她改变主意了:借这么好朋友的钱,总会有不急着还的松懈想法,难保最后会出现一拖再拖的局面,伤了感情和信誉,还是向医院财务借钱吧,以后每个月扣工资顶债,这样省心省事儿。
“你家保姆的工资我按天结算给她。”
齐曈说着,站起来就要走了。
瑾儿起身相送:“你非要给钱也行,随你。对了,叔叔住哪个病区,我下班时过去看看。”
“还能住哪儿,呼吸科,你怎么不在那个科当护士长,给我减免点儿费用多好。”
齐曈佯作抱怨的样子。
瑾儿一晒:“他们科的主任那个老色鬼,整天对小护士毛手毛脚的,谁见了他都躲,打死我也不去,你也离他远点儿。”
齐曈笑嘻嘻一付调戏的流气样,捏捏瑾儿的漂亮脸蛋儿:“谁让你越长越水灵,跟你五六岁的儿子像姐弟?”
瑾儿忙不迭的往一边儿躲:“去去去去去,一手细菌,别碰我脸。”
齐曈越发来劲了:“我手上没细菌,全是药,美容的,你试试。”
两人在办公室门口低声笑语的嬉闹着,齐曈忽然就哑了,手也规规矩矩的放了下来。瑾儿纳闷,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只见项临和九病房陆老太的孙子从病房深处走了过来。
项临从容的对两位美女点头微笑示意,让瑾儿诧异的是,陆老太那位傲慢的孙子陆彬杨居然也认识齐曈,对她这个护士长只是点点头,却对齐曈打声招呼:“不忙?”
显然项临也吃了一惊,停了脚步:“你们认识?”
齐曈含糊的一声:“嗯。”
她没想到陆彬杨还记得自己,虽然笑得矜持大方,可眼神却是慌张的,这丝失措没有逃过项临和瑾儿的眼睛。
陆彬杨看着她就笑了:“认识,一起喝过酒。”
瑾儿替齐曈解围:“项大夫来查房?病人情况不错吧。”
项临点点头:“比预想的好。”
“那再见?”
瑾儿主动和项临告别,有些无礼。
项临不以为意,看眼齐曈才说声“再见”
,走了。
陆彬杨送项临出病区去电梯口,一个依旧是一身黑衣,另一个穿着合体整洁的白大褂,不同的风格,却同样的赏心悦目。
瑾儿更欣赏陆彬杨,虽然没有项临的斯文儒雅亲和,过于冷傲,可是挺拔坦荡磊落。没办法,她就是不喜欢项临。
再看齐曈,垂着眼懒懒的靠在门框上,脸色本就不好,越发显得死气沉沉的,忍不住就想骂她,顾及到她的情绪,瑾儿语气放得柔缓,可还是少不了刻薄:“有些人就是会演戏,你看项大夫,结了婚行情更看好了,还是万人迷。他的本色,你应该是看的最清楚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