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蒂被钻心的疼和浑身刺骨的寒气冻醒。
她睁开眼,印入眼帘的是一个铁笼子。
这才看清自己被人关在一个铁笼子里。四周是陈旧的家具,家具上面蒙上很多尘土。这是一间无人居住的杂院中的房间。再往外上看屋顶有很多大的、小的蜘蛛网,悬在满是灰尘墙角被寒风吹拂着不停地晃悠,几只肥而大的蜘蛛匍匐在上面,圈缩起来随着寒风荡来荡去。
她自然反应伸手摸了摸钻心痛的腮帮。这一摸把她吓了一跳,她的左脸和右脸已经隆起好高,尤其是左脸肿的像馍馍。
她颤颤巍巍从笼子里爬起来,可是笼子太矮太小只能圈着修长的双腿。幸亏笼子里还有她亲自让佣人做的棉被窝和狗棉被来抵当风寒。
她看着那把沉重的、着金色光晕的铜锁愣住了。
这不是她的狗阿福的笼子?
阿福是条黑色纯种牧羊犬,三年前是姬盛讨好她送的。
如今想起来这个渣男姬盛是有备而来。
她想起父王、母后和弟弟,还有其他姨娘的姊妹不知关到哪里去了?为何单单只将她一个人关在狗笼里?
已经听不到外面的嘈杂声音,那些叛将和叛丞是不是将整个王宫都被控制了?
这是哪里?
她在王宫长大,从来还不知道王宫里还有这种荒凉的院落。
她只能屈身跪在狗笼里,手握住铁栏杆大喊“来人呀,来人了。我要喝水用膳”
她饿了。
她记得那天晚上没吃晚膳就睡了。这是她为了保持婀娜苗条的身材长期使用的方法。
声音苍白而无力在空荡的房间回荡。
根本没人在这里看管。
她伸手握住铜锁,觉得异常沉重。
平常小厮山子开锁都是轻松自如,如今她拿着这把看似轻松的锁却异常沉重。
她想起山子开锁时用的像一根金钗一样的东西,只要在内面捣腾几下就开了。
她想起自己头上的金钗银钗,伸手一摸,头全部倾泻在肩头,手中的细软包袱全都不见。
剩下的只有一身锦面棉衣和下裳,脚上穿着一双羊皮短靴。手上的金镯子和玉镯、玉指环、玉指环全都不见。都被那些叛军洗劫一空。
看到这种情形,夏蒂忍不住泪流满面,嘴里出呜呜的哭声……。
她感觉自己掉入一个巨大的黑洞,任凭她怎么呼喊,怎么哭泣却无一人前来搭救。噩梦、寒冷、饥渴一阵阵朝她袭来……。
不知过了很多天,她觉得快要死了。
想要挣扎呐喊却毫无力气。
她的思维出现一种幻觉:她母亲给她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她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突然,一个黑影朝她扇了过来,她的碗被打破了,出咣当的声音。
她想骂人,却不出声音。
那黑影却将她拧起来扔在地面,她气息微弱地朝对方求救。
“我们家当初也是从这么过来的。蒂儿小姐。现在让你也尝尝这种滋味。当年我比你小多了,才五岁,你都十五了。忍耐力应该比我强”
黑影的声音如在天空中说的,似有似无进入她的耳朵。
“给她灌点水,半小时在喂点面汤。我不忍心让她渴死饿死。起码我还不至于残忍杀死她。不是她给我这个机会,我哪能颠覆这个王朝?”
一阵阴笑后,黑影扬长而去。
不久,夏蒂从昏睡中醒来。
睁开眼,看见自己还是被关在笼子里。
她回想起在梦中母后给自己吃面条的情景,难道是真的?她觉得不是很饿很渴了。
她动了动,却看见几个穿胡服的士卒横七竖八躺在一张床上。
听到响声有个人朝这边望了望,然后又躺下了。
看到有人,她猛力推响铁笼,大喊“大叔,快救我。”
刚才那人又抬眼瞪了她一眼,朝她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然后又躺下了。
看得出这些人胡人杀人如麻。想起她的家奴和仆人被胡人砍杀的情景……血溅满地,那些熟悉的面孔被杀戮时露出绝望挣扎的惊恐面孔,是不是交替在她眼中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