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好大一个美人儿,你是吃什么长大的,怎么长得这么好看,这么高呐……”
醉鬼努力睁大眼睛,“好漂亮的眼睛,我是真的喝醉了吗……”
那异族姑娘埋头想走,另一人立即跳在她面前拦住:“诶,大美人,别急着走哇,哥哥那有上好的陈年女儿红,一起去喝一杯,走。”
一伙醉汉满脸□□将她逼在墙壁前,这种风月场中,喝醉了调戏姑娘的戏码是家常便饭没几个人会在意,来来往往的看客不少,但也就只是路过罢了。
芙蕖冷眼瞧着这几个醉汉,像在看群蝼蚁。
就在这时,后面两个玄色衣裳的家丁大步过来,冷不丁揪住了几人的后衣领,往旁边一扔,趾高气昂道:“这是我家大人看上的姑娘,识相的赶紧滚蛋。”
那几个醉汉虽然喝多了,但大多是在借酒装疯,真碰上力气大的硬茬子也还是知道趋利避害,几个人相互搀扶着找台阶下,骂骂咧咧就走了。
不过就这么短短的时间,挡在身前找麻烦的男人又换了。
芙蕖脸上的神情淡淡,她没什么太好的耐心,尤其是浪费在这种无关紧要的蝼蚁身上。
两个家丁都是武人,扬着下巴朝后面一抬手,冷硬道:“姑娘,请吧。”
这美艳的异族姑娘往他们身上扫了眼,明明没什么特别的眼神,但二人却是无端觉着有些生寒。
家丁眼神稍有些闪躲的意思,好在眼前的姑娘停顿片刻后,还是配合地回头往湖边看了眼。
水边假山环抱之处,后面的青翠湖若隐若现,假山半遮半掩围成的一片私密之所,入口处站了个大腹便便的中年老爷,锦缎华服,贼眉鼠眼色迷迷冲她笑着,还故作谦态,朝里作了个请的手势。
她看见这位老爷后有了主意,忽然就一改方才淡漠的模样,露出玩味的谄笑大步往前走。
如此一个明晃晃的大美人笑得唇红齿白逼近过来,她天生一双明艳深邃的桃花眼,攫住视线与人对视的时候最是冲击力强,那大老爷哪见过这种阵仗,魂都要给勾着掉出来了,脚下发软,内心狂喜今日自己艳福不浅。
大美人靠在假山边上吩咐着:“进来啊,叫他们谁都不准进来打扰。”
关外的异族人都是天生的晒不黑,肤色虽不像那种养在深闺中的大小姐那般苍白,但也呈现出了一种饱含生命力的温暖漂亮的颜色,配上她明艳浓烈的五官,笑起来的感染力对男人来说就是大杀器。
那老爷眼睛直勾勾盯着她:“听见没,美人儿说了,谁都不许进来打扰我们。”
假山环抱的里面围成了一方小厢房,有个简易的矮几和卧榻,榻上罩了一层朦胧纱帐,另一边临湖,纱帐随着湖风轻轻摆动着。
妩媚的异族美人身量高挑,腰上坠了一条银链子,走起路来上面的小流苏又闪又亮,大老爷跟在她后面眼珠子都错不开视线,心里急色,嘴上一边哄骗道:“美人儿,你放心,跟了我,以后保管你吃香的喝辣的,回去我就给你赎身,把你纳回府里去……”
纱帐足以遮挡视线,湖上也没什么人泛舟,芙蕖笑得戏谑,转身冲男人勾了勾手指。
大老爷眼冒精光往前一扑,被她闪身躲开,摔到床上,手脚笨拙扑腾着想爬起来:“淘气啊,美人,等我抓住你啊。”
身后的人眼底闪着精光,掌刀正要劈下,外面忽地传来一阵嘈杂声。
芙蕖猛地收手,就听见守门的家丁高声报信:“小的见过二爷!我家主子在里面呢,小的进去通传……”
显然来者身份不俗,外面那些守卫压根不敢拦他,她听见了沉稳有力的脚步声在疾步逼近,是个下盘功夫练得极好的习武之人。
下一瞬,一个身量高大的男子步履匆匆从假山后冲出来。
猿臂,蜂腰,沉稳坚实,衣衫包裹下的肌肉能看出相当的爆发力。
一看便知是个下手狠辣的练家子。
那位二爷灼热的视线落在了她身上,他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艳与欣赏,这种太过强烈的情绪毫无疑问会给对方带来相当的压迫感。
而承受这道灼热目光的女人却是神情淡淡站在那,安静与他对望着,双眸似一汪无底深海,毫无波澜。
床上的大老爷听着这名号,一点色胆全给吓没了,扭了好几下屁股才手忙脚乱从床上爬起来,整着衣帽谄媚道:“哎哟,二爷,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真是失敬失敬……”
男人根本舍不得将眼神从她身上挪开半分,他果然没有看错,比起刚才在阁楼上的远观,现在这种近距离之下更具冲击力,这异族美人从头到脚完美地长在了他心坎上,尤其是身上那股说不上来的劲,只这一点,便能压下他从前见过的所有姑娘。
他心情颇为愉悦朝那胖老爷挥手,想快些将这些闲杂人等赶走,“别多废话,滚吧。”
杜老爷原本心里忐忑,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得罪这尊大佛的,这位爷平日里最不好的就是管闲事,但现在一看这眼神就全懂了,登时觉得额上冒冷汗:“诶诶,我这就滚,这就滚……”
外面的护卫和家丁一股脑都跟着老爷撤走了,那位异族姑娘却也在安静地跟着一道往外走,男人不乐意,高大的身子赶紧往她面前一步拦住:“诶姑娘——”
芙蕖脚步一顿,警惕地盯着他,二爷有些拿不准她是否能听懂汉话,一双大手比划着问道:“会说中原话吗?你长得这个样子,在这种地方简直送羊入虎口,就别出去了。”
这位异族美人有着一双深邃的桃花眼,冷淡地打量着这个高大强势的男人,并未回答。
见她不说话,二爷也有些头疼,沉声道:“不知道你能不能听懂,但与其现在出去被群酒囊饭袋缠身,还不如就待在我身边,保证没人敢来找你麻烦。”
他分毫未曾掩饰眼里那浓厚的占有欲,再加上一身行伍杀伐带来的冷峻煞气,挡在面前跟个要打架抢人的土匪也相差无几了,任凭天底下那个姑娘也不会信他此言目的单纯。
面前的女人面无表情,显然是并未卸下防备,他受不了这鸡同鸭讲,琢磨着想去找个翻译过来:“等着,这楼里肯定有能听懂外邦话的。”
他刚一转身,后面的姑娘就一言不发饶过他直接往外走。
二爷眼疾手快将人拦住,“先别走,就在这等着,我很快、”
话音未落,他的手下一滑,原本扣住的胳膊竟是一个旋身就没了。
这身段落在习武之人眼中该死的灵活又漂亮,二爷将她逼回角落之后眼里兴味更浓,稀罕道:“练过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