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域应该是专业选手。
我伸手指向不远处我的阳台,“我、我就住楼上。老、老上夜班,回来想睡觉,你们在这儿跳舞,我睡都睡不着了!忍、忍你们好久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开始有点儿结巴。
健美裤一脸的云淡风轻,“呦,那还真是对不住您了。”
“不是对不起的事……”
“合着这花园是您家哒?”
健美裤打断了我。
四周开始散发起了不祥的气场。
“那您把产权证拿给我们看看,看完我们抬屁股就走。”
我被问得一愣。
大妈脸色一变,“扰民?扰了哪儿的民啊?你一个人就能代表人民群众啊?这花园是你家的吗?”
大妈伸手指向我的阳台,“住一小破房,还得把这500平方米花园划拉你家去?那你怎么不去买别墅啊?别墅清静着呢。”
“您、您怎么不讲道理……”
花衬衫这时站出来了,接替了健美裤的发言,开口是浓浓的南方口音。
“哪个人不讲道理了?我看是你这个小愣头不讲道理哦。我们在公共区域里健身,又没站你家床头跳,凭什么讲我们
扰民啊?”
又一个血红汗衫大妈加入了战斗,“再说了,扰民你找居委会啊。”
“别人都没事儿,全小区的人就你要睡觉啊?”
一个烫着方便面头的大妈说。
渐渐地,所有的大妈都开始七嘴八舌地发言了。
“现在的年轻人都怎么回事儿!”
“正常人谁不要上班上学啊?这个时间早起来了!”
“上夜班?看你这样也不像是上正经夜班的。”
“你是小区住户吗?没怎么见过啊,租房的吧?有暂住证吗?”
……
她们开始组团攻击我,从我的申诉理由到我的合法身份,全被她们推翻了。
我根本插不上话,怒火仍在胸中燃烧,但那怒火给罩了一个玻璃罩,火苗苟延残喘。
话已至此,我也就不留后路了。
我伸手掏兜,拎出了我的酒瓶子。
我举起酒瓶,大喝一口,以此来壮壮士气。喝完,我一个甩手,把酒瓶子摔在了地上。
大妈们不说话了。
四周安静了一秒。
突然,大妈们集体避开了,一边躲一边捂着鼻子。“什么味儿啊!”
“尿臊!”
“真够恶心的哎。”
我嘴里的酒没有咽下去。
确切地说,那不是酒,是尿。
从王爷身边顺手抄起的啤酒瓶里,装的是尿。
健美裤大妈气势汹汹地向我走来,我一紧张,咕咚一声,尿咽下去了。
健美裤大妈指着我鼻子开骂了,“还带家伙来的?还想泼我们尿?我看你是不要命了吧?我们老姐妹玩儿这套的
时候,你还是液体哪。都不说你真把我怎么着了,就现在,我往这玻璃碴子上一躺,我就不动了。警察一来,我说我脑出血了,你赔得起吗?你后半辈子交待在这儿了!小伙砸!”
我胃里翻江倒海,嘴里阵阵尿腥,视线一片模糊。我腰发酸,腿发软。
健美裤白我一眼,转头走向音箱,重新插上了电源。笛子声又响了起来。
我胸里一阵憋闷,一口痰上不上下不下地卡在了嗓子眼儿,我一边拍胸,一边咳嗽起来。
大妈们跟随着讲解踢起了腿,踢得虎虎生风。我无力地捶着胸,嗓子眼里冒着血腥。
健美裤走到我身边,看着正在拍胸脯的我。
“别拍了,我们不是声控哒。”
她用这句话轻描淡写地结束了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