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钦在出家门前看到匆忙跑过来的苏秋笙很是惊讶。
袁婉仪看到女儿满头大汗,生怕得了风寒,赶忙拿手绢为她擦汗。
“父亲,今日女儿便将衣服铺子转让给别人,您……”
苏秋笙看见穆钦的目光,顿时不知道下一句该如何说了。
穆钦看着女儿吞吞吐吐的模样,轻轻地笑了,说道:“你的铺子正常开着,不用转让。放心,以你父亲的本事,还不至于被人为难地下不来台。”
袁婉仪看着女儿如此地乖巧懂事,轻轻地捏了一下她的脸蛋。
看到她眼底的黑眼圈,她心疼地说道:“这几日忙坏了吧!跟母亲先去吃早饭,吃完饭你再去休息。”
苏秋笙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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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薇一早醒来没有找到苏秋笙,心里不禁有些着急。
苏秋笙拖着步子走了回来,满脸的疲惫。心中有要紧事惦记着,仅睡的几个小时也没有睡好。如今事情已经解决,才感觉到走路轻飘飘的,但腿又抬不起来。
“采薇,不用为我准备早餐了,我再睡一会儿,一个时辰后叫我。”
采薇拿着食盒目送着打哈欠、连眼睛也睁不开的苏秋笙,点了点头。
这一个时辰,苏秋笙仍然没有睡好,梦境中的一切都是很杂乱的,只有一幕很清晰——她看到了酒红色的高大城门。
在城门口的她,心中很是沉闷,连呼吸都不太顺畅。
听着采薇的声音,她的意识逐渐清醒,睁开了双眼。
“姑娘,醒醒。云衣主派人来了。”
“云衣主?”
苏秋笙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猜想着主许是已经知道自己做的事情。但是去见她是何意?
要去见主,自然是得打扮得庄重一些。白芷请前来传话的碧蓝姑娘坐下来喝了杯茶,歇了歇脚,客气地送了出去。
半个时辰之后,苏秋笙出了门。双脚迈入云衣的那一刻,她意识到这里今日没有客人光顾,心里一紧,觉得不太对劲。
可这时感觉到已经晚了,云衣的大门被两个女子关住,眼睛盯着她,摆明了不怀好意。
苏秋笙回头看后,毫不犹豫地向前走去,从容不迫地走上了楼。碧蓝就在一间房门口等候着,看到苏秋笙,恭顺有礼地俯身说道:“穆姑娘这边请。”
云衣主江愿是个在神秘又厉害的人,很少有人能见过她,且关于她的传言全部都是说她很有手腕,很有经商头脑。
如今得见,主光是坐在那里,散出来的气势就已经有些唬人了。
可苏秋笙是见过战乱、见过地狱般场景的人,自然不会被吓到,很有礼数地同主见了礼,极为优雅地坐下来,待婢女倒过茶后,端端正正地端起杯轻轻抿了一小口。
江愿将她的这一套动作尽收眼底,笑却不达眼底。
“穆姑娘果真是大家闺秀,言行举止皆有闺秀风范,可这做事情却不似大家闺秀般规矩。”
苏秋笙轻轻放下茶杯,说道:“我听过许多关于京都大家闺秀的故事。有的是成为了政治和利益的牺牲品,有的是遵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最终跳入火坑的,鲜少有过的舒服又自在的。”
江愿看着她缓缓开口道:“所以这是你不守规矩的理由?”
“不,我是想说,我从来就不是大家闺秀。不是大家闺秀不好,而是我做不到。‘礼’是基本,但要达到目的,就需要些手段。据说,主就是个极有手段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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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是想说,我从来就不是大家闺秀。不是大家闺秀不好,而是我做不到。‘礼’是基本,但要达到目的,就需要些手段。据说,主就是个极有手段的女子。”
苏秋笙笑着继续说道:“这世间总是有着诸多规矩,可对女子的规矩却颇多。不仅被要求‘三从四德’,还常常成为被舍弃的一个。我很有幸,生活在一个衣食无忧、父母宠爱的家里,可很多女子却不是。”
她的声音很好听,甜美却有力量,让人想要听下去。
“这也是我开‘幕窈窕’的初衷。女子本就不易,衣服、饰等物是让她们生活开心的必需品。”
江愿看着她的眼睛,明亮又坚定,有些夺目得过分。不仅光明正大地解释了她耍手段的原因,还顺道将话题引到了合作一事上。
“穆姑娘是个能说会道的,这伟大的愿望让我有些感动。为了女子,是个很不错的初衷。可我不是做慈善的,这不能成为与我合作的理由。”
采薇有些紧张地吞了口口水,站在苏秋笙的身后浑身僵硬,不敢动弹。
江愿的眼睛是精明的,也是凌厉的。不精明不能经商,不凌厉不能管理。可苏秋笙终究还是差了些,眼睛里只有些聪明,成为一个大家闺秀是足够的,可经商不行。
碧蓝带着些审视地看着眼前沉默思考的苏秋笙,有些期待她说出来的答案。
“云衣目前的消费人群仅在世家贵族中,‘幕窈窕’可以将贵店的衣服推入到普通百姓中去;云衣仅卖衣服成品,所用的布料需要从商队和别的店铺卖,同‘幕窈窕’合作之后,贵店的衣服原材料均可从我店卖,成本降低;‘幕窈窕’还会售卖饰品,云衣刚好可以增饰品售卖,扩宽销路。这三点无论哪一点,都可以为贵店增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