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啊,”
佯装在睡梦中的墨贤听到他们几个说到钱的事,就忍不住张开眼来叫着墨安说:“手术费是墨善付了的,你也要把钱记上。”
“我知道的,”
墨安说着分了烟给金礼兵和墨善,则对墨蓉说:“你在这里看一下,我三人出去抽根烟。哦,墨善你把票给我,让我好记账。”
墨善会意,提上包,跟着墨安到的楼梯口,把缴款的票给了墨安。墨安扶着高度的近视眼镜看了许久,说:“真有这么多呢,怪不得大哥不高兴。”
墨善不解地问:“又不是他付的钱,他不高兴什么?”
“你是昨天给他的电话吧,你说三万,老爸昨晚清醒的时候跟他说不到一万,他以为我们串通起来在骗他的钱。”
“不会吧,医院的缴款通知单和这票还会有假?”
墨善想起昨天墨泰说话的口气,顿时倒吸一口冷气。原来自己在大哥的心目中还是那样的一个要治病财的小人哩?
“我今天也跟他说了,不可能不上万的。他便说我们不应该把老爸放在这里开刀,应该送舅舅那里去。”
“医院又不是舅舅自家开的医院,还会给我们省掉手术费吗?”
墨善没好气地说:“在手术之前,你们不是都商量好了的吗?”
“是同意在这里开刀的,但他没签字啊。”
墨安说:“我当时就劝过你,叫你别签,我就知道他会扯皮。”
“你以为我做事就这么马虎吗?”
墨善狠狠吸了口烟:“我也是打电话问过他了的,是他自己同意让我替他签的,你没看到我的名字后面写了个‘代’字吗?”
“这又不是你在单位做领导批字,写十个‘代’字也没有什么用,他毕竟没有委托书给你嘛。”
墨安说:“不过,他铁定要这样扯皮的话,你就是电话录音也没有用。他连这个钱都要怀疑,他哪还有心思在这里陪着老爸哦?所以,他走就让他走了,我也懒得解释懒的理,更不会留他。反正以后算账有医院票,有医院记录明细,我们也没有本事作假。再说,他这么精明的人,自己也不会相信,我们能拿到他的钱进我们的口袋。”
“你们会不会把他想的太复杂了?”
金礼兵说:“怎么说他都是我们的大哥,应该不会怀疑自己的弟弟和妹妹。况且这大头的钱也是墨善你付了的,他不会笨到要找你们算账,还得把钱还给你们。”
“很难说,”
墨善想了想,扔掉烟头,说:“不管他了吧,就当没有这个大哥,我们不照样要承担这份责任。当他的钱是我们额外捡来的,心理也就平衡了。”
“那不行啊,”
墨安不赞成墨善的说法:“没有是没有的做法,不会有指望。就因为有他,老爸才日思夜想地盼着他回来,见一面都高兴,而我们,天天陪着,他也没有什么好心情。如果没有他,我就算天天都呆在医院,周爱菊也不会有怨言。就因为有他,周爱菊才天天要跟我吵闹,说两兄弟的事凭什么要我一个人承担。说人家夫妻都可以忙着自己赚钱养家,不来医院侍候病人,说我为什么不能去工作去赚钱养女儿。人性都是一样的,如果没有我两兄弟,你们姐妹之间也会出现这种攀比,比谁钱出的多,比谁更辛苦,比谁更尽孝,总不会甘心情愿、毫无怨言的把兄弟姐妹的担子全扛到自己一人身上。”
“墨安,你这话说得可寒我们几个姊妹的心啊。”
墨善反对墨安的说法:“大哥不知道,你总该一清二楚的,这些年,爸妈一有事,回家陪着他们解决的不是墨婉就是墨蓉,你们兄弟出没出过力,你心里难道没点数吗?我虽然回家次数不多,但只要是钱能解决的,都是我在解决,你们兄弟又出过多少?我攀比了吗?在赡养和照顾父母的问题上,我的宗旨就是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别弄得父母跟自己无关一样,把责任都推给做姐妹的就好。”
“是啊,”
金礼兵说:“我也经常听墨蓉说你给父母的钱最多,墨蓉和大姐虽然没出过多少钱,但回家照顾两老的基本上都是大姐和墨蓉。后来大姐病了,就只有墨蓉一个人担着。我和她的同事们也是经常看到她接到爸妈的电话后就火急火燎地往家里赶的。我可没听到过她说过你们什么,也没比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