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分明是将自己的感情至于审案之上,他回过神自知失言,随即又觉得没什么大不了,便将其抛掷脑后。
话音刚落,人群中不知谁说了一句:
“可我觉得林小姐光明磊落,不像是做这种事的人。”
她声音高扬,不仅周围人,就连衙堂上的众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白菱芷闻言冷哼一声,脸色铁青道:
“看起来光明磊落的人才最可怕,知人知面不知心。”
宝娟却在这个时候发出断断续续的呜咽声,她抬起头看向林卿璇,轻声抽噎着:
“林小姐,求您放过奴婢吧,奴婢真的只是因为感情,您对武安侯府有心结,但奴婢只是个丫鬟啊……”
对于宝娟的言外之意,林卿璇并不在意,她只是意味深长的扫了马晓千一眼,似笑非笑道:
“还真是推的一干二净,什么都是马晓千做的,与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马晓千原本就心底颤抖不知所措,此刻听到这话,顿时恶狠狠的瞪向宝娟,颇有一副同归于尽的气势。
吓得宝娟僵在原地,脸色越发苍白。
林卿璇微微挑眉,复又对范大人欠身行礼,继续道:
“既然大人觉得我这份供述书不可靠,大可将人带到大理寺,一问便知。”
白菱芷讥笑道:
“你恐怕早就布置好后招了,带来又有何用。”
范大人虽心中也如此认为,但总算清楚自己还是大理寺寺卿,该走的程序还得走一遍,遂派人前往马晓千的村落,只是路途遥远,一来一回就要大半天。
“你怎么说都有理。”
林卿璇抬眸看向白菱芷,神情一如既往的淡然柔和。
白菱芷见状眉头紧皱,她突然发现,眼前这人似乎并没有气急过,没有无计可施的慌乱、愤怒、无奈,反而唇角还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
为什么?她心中越发觉得不安。
就在这时,林卿璇突然开口,语气并无波澜:
“白菱芷,你利用马晓千偷取香氛配方,再用配方与那些商家做交易,让他们低价售卖花间香氛,这本来是两厢情愿的事。”
“可你这两日却用权势威逼他们再次降价,你可知他们心中早已不满。”
说着,她将那几张纸在这人眼前晃了晃,白纸黑字密密麻麻,隐约还能看见末尾处的手指印。
“你们不是常说商人最重利吗?你害得他们损失利润,他们就能转头将你卖了。”
“武安侯府的确有权有势,可今日过后,那些售卖花间香氛的商家,若是受到半点伤害,人们第一个怀疑的就是你武安侯府。”
“你……”
白菱芷哑口无言,脸上又羞又怒,涨得通红。
她匆忙之间知道此事,光想着怎么稳住宝娟和马晓千两人,从未想过这人竟掌握了这么多证据。
紧紧攥着拳头,她的指甲几乎嵌入掌心,才强忍着没有失态。
“这不可能,你只是个商户之女,他们……你一定是在骗人。”
林卿璇轻掀眼皮瞧着她,笑意盈盈:
“我出身低微不假,可真正让他们反水的是你呀,若不是你欺人太甚,他们怎么可能背叛你呢?”
宝娟身子一软,脑海中一片空白,她只是个丫鬟,从来都只听从主人的命令,如今主人出事,她该怎么办?
倏然间,一个大胆而荒谬的想法浮现在脑海,若是……她能祸水东引,保下白菱芷的名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