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接电话,手机呢?!儿子?”
那颂仿佛没五感的雕塑,任由那雍检查,在那雍担忧又愤怒的瞪视下,嘶哑地喊了声“爸”
。
“哎。”
那雍眼眶发红抱住他,又转头问苏禹,“你怎么在这儿?”
苏禹从那颂跟着那个杀气腾腾的年轻人离开,就觉得不妙了。平时在家,爷爷耳提面命嘱咐——在李恒洋勉强收敛点,李恒洋这个人勉强能做生意伙伴,其它的一概不行。
现在,再看那雍和那颂的样子,苏禹也知道自己被李恒洋利用了。可是他能怎么办?他家的公司背靠恒洋集团才发展起来。否则他哪来的跑车开。
许多事情细思极恐。
两个月前,那颂提到那雍要复婚就暴躁。当时,几个好哥们儿凑一起给那颂出主意,其中一个人说了句“那女的不是有个儿子吗?她儿子变成你男朋友,你爸还能跟她结婚?”
。
说话的人是谁?
是恒洋大股东的孙子。
“那叔,都是我的错。”
苏禹烦躁地扯下领带摔在地上。“我早上到的,本来是找那颂玩,但是刚到地方,李恒洋的秘书就联系我,说李恒洋要见我。我看那颂心情不好,接了他,一起来的……”
那雍的脸色越来越黑,最近发生的事在大脑里飞快地闪过。
“我们到鹿津的时候,正巧碰到一个年轻人……”
苏禹看向那颂。“那人……跟李恒洋吵了一架,后来……”
那颂像从冬眠中苏醒的野兽,一双眼睛尚迷茫,但身上散发着逼人的寒气。他恍然明白,有什么事是他不知道,而所有人都知道。他瞪着苏禹,苏禹转头不看他,他又瞪向那雍。
“你说!”
沙哑的嗓音突兀地吼出来,吓得那雍一哆嗦。
“回家再说。”
那雍说。
“为什么不结婚?”
那雍突然站起来,逼到那雍面前。他从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么急切地希望他跟柯桦有关系,哪怕是柯肖晴嫁给那雍,他们有了法律上的亲缘关系。这样的话,就算他们不在一起,他也可以看到柯桦。
那雍再次露出难以启齿的样子,他一面难堪一面恼怒道:“都是李恒洋……”
“那叔!”
苏禹喊完下意识朝不远处一辆车上看了一眼。他下车时就发现露天停车场停着一辆车,距离那颂很近,当时只当没什么。这会儿再看,车牌号似乎是杨屹的车。
李恒洋这么多年只有杨屹一个秘术兼助理,但是杨屹手下有一个秘术和助理团队。
那颂也看向那辆车。前后车窗全都落了一半,露出里面的人的半张脸。草草一瞥,那颂认出那是闯进河边私人领地的“游客”
。
那雍对李恒洋的惧怕比两个年轻人更盛。他使出全身力气把那颂塞进车里。两辆车匆匆来又匆匆驶离中心广场。
凌晨一点,一辆出租路过中心广场,车速减慢,车窗落下。后座的人隐藏在阴影里,偏头看向花台上并排放在一起的椰子水。
车子绕广场一圈,又折返回去,最后停在鹿津酒店。
杨屹依旧静候在白天站的地方,面带微笑地拉开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