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林予深将那解释为“欲望”
。
至于喜欢的人。
顾闻序敛起眉眼,遮住眸中的凛冽。
除了他,林予深不会有其他喜欢的人。
没有等到回答,酒吧明明是热闹的地方,这一刻包厢里却静得出奇。程域耐着良心又等了会儿,摇了摇头,俯下身将一杯酒递给顾闻序,无奈道:
“既然你这么喜欢,那就别想那么多了呗,追就行了,要不然霸王硬上弓,要不然死缠烂打。”
“不过霸王硬上弓我可不建议,这一不小惹得人家害怕抵触你,那就真的没机会了。”
程域继续说,“所以就死缠烂打,一直追,追到他同意为止。”
顾闻序接过酒,终于有些反应了,撩起眼皮扫程域一眼,问:“怎么追?”
“就,他不是你公司的吗,最好的资源捧着,最好的待遇供着,时不时送些花啊钻啊之类的礼物,再偶尔约人出来,看看电影,逛逛街。时间久了,可不就喜欢上你了。”
垂眼望着杯中的酒,顾闻序凝神想着什么,没有说话。程域看向他,拍了拍顾闻序的肩,安抚道:
“放心,你别急。你既然想跟他来真的,那就得尊重他的想法,别把人逼太紧。”
夜色深了,车前灯劈在昏暗的马路上,豪车急驰而过。
十来分钟后,车子稳稳地停在装修低调高级的别墅前,副驾驶车门被打开,顾闻序走下车,酒精烧着大脑,脖颈都泛上一层薄红。
虽是有些醉了,但走路却还是稳的,神情冷淡,看着与平常无异。程域拨下车窗,观察了一会儿顾闻序稳健的背影,想是不会出什么事了,放下心来,放大音量喊了句:
“那我回去了啊。”
顾闻序背朝他抬了下手,程域会意,驱车离开。
几步走到房门外,顾闻序停下脚步,望着屋内隐隐透出来的光亮有些晃神。知道不可能,可心里还是生出些期待,顾闻序站在门前,闭了闭眼,再睁开,拧开了门。
亮光随着门缝的扩大一束一束地落到顾闻序脸上,再进入瞳孔里。有一瞬间,顾闻序是什么也看不清的,眼里、大脑里都是一片空白。
但当大脑适应了灯光,顾闻序往里看去,和沙发上的人对上视线时,还是不出意料地失望了。
胸腔向下一沉,顾闻序关上门,走进玄关,换好鞋后边松着领带往里进,边叫了句:“妈。”
白兰心起身,从顾闻序手里接过领带,闻到空气中飘荡的浓重酒精味,习以为常地问:“应酬到那么晚?喝了那么多酒。”
顾闻序没有否认,“嗯”
了一句进了厨房。喝水时,白兰心走了过来,“昨晚也没个理由就突然说不回老宅了,我跟你爸爸等你到很晚。”
“知道你忙,但是还是该跟爸爸妈妈说清楚理由,知道吗?”
不等顾闻序回答,白兰心目光转向二楼,状似不经意地道:“你回来前我上楼上看了看,怎么有个房间不是空着的?”
放下水杯,顾闻序面色淡淡:“程域住了几天。”
“是吗。”
白兰心笑了下,“我看衣柜里那些衣服不是小程的风格,还以为有其他人住了进来。”
目光在白兰心唇边浅淡的弧度上扫过,顾闻序按了按太阳穴,面不改色:“我倒是不知道程域带了其他人过来。”
“程域那孩子人缘好,程家有人丁兴旺的一天,我跟你爸爸羡慕着呢。”
白兰心笑着,静了一会儿又再次试探,“不过是你让别人住进来也没关系,那么大一栋别墅,也是差个主人的。”
双目微凝,林予深再次从脑海中闪过。想起林予深在时,这栋房子的景象,处处透露着人气、生机和温馨,顾闻序抿起唇,垂下眼睫,轻声说:
“你说得对,的确差个主人。”
话落,顾闻序静了半瞬,转身上楼。
立在原地的白兰心望着顾闻序的背影,却倏然露出欣喜神情。他同意了?他刚刚也说缺主人?惊喜来得太快,以为让顾闻序松口还得许久,白兰心连忙拿出手机,拨出电话。
待电话接通,白兰心愉悦地开口:“小瑾,小序他同意了,你准备准备,挑个时间搬过来吧。”
话筒那边的女声透露着满满的喜悦,两人聊了几句,挂断电话。白兰心收起手机,正欲上楼,走出几步却又停了下来,想了想,又给程域拨了个电话。
这一次等待接通的时间长了些,在即将自动挂断的前一刻,才有个清冽男声扯着笑意道:“晚上好啊阿姨,找我有什么事吗?”
白兰心关心了程域几句,接着步入正题:“小程啊,我看闻序房里有个有人睡过的房间,你告诉阿姨,是不是闻序带人回来了?”
程域短暂地沉默了半秒,接着笑道:“哪有什么人啊,我前段时间住那来着,还带了个女朋友过来住了几天。阿姨,这你可别跟他讲啊,不然又得搞我。”
白兰心这才彻底放下心来,嗔怪着说:“你也真是的,小序见不得陌生人住进来,以后可千万别这样了啊。”
二楼房间里,淅淅沥沥的水声从卫生间响起,顾闻序站在花洒下,细密的水流从头顶流至全身,经过肩胛骨,向来无感的疤痕此刻竟然泛起了密密麻麻的痛意。
不是生理上的,而是心理上的。
关了花洒,顾闻序站到镜前,深深地看向那道丑陋的伤痕,沉沉呼出口气。
套上睡衣,顾闻序走出卫生间,躺上床。身体里的酒精还没有挥散掉,脑神经有一种被拉拽撕扯的痛感,在混沌的痛觉中,顾闻序又想起林予深。或者说,自第一次见过林予深后,林予深便一直潜留在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