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有眼光了
姑娘要能嫁给这只笨呆鹅,起码不会受欺负。
“我还好。”
裴宣根本不信她说的“好”
,不放心道“我听母亲说了,西宁伯夫人有意为姑娘择婿。
“我来是想嘱咐姑娘,婚姻大事,不可草率,若有搞不定的,你尽管放起那只风筝。
“我看到风筝,不管多远,身在何处,定会骑马赶来。”
仅仅一面之缘的人说这番话其实逾越,她顾不得许多,认真强调“姑娘,你可以相信我,我是值得信赖的。”
“我信你。”
崔缇莞尔“有需要我会求助你的。”
她的坦诚和信任戳中裴宣柔软的心尖,她舍不得离开那堵墙,望眼欲穿。
天色渐渐暗下来。
她们站在原地不吱声,日光昏昧,柳枝轻摆。
“姑娘,我要走了。”
“嗯。”
裴宣掌心贴在灰白的墙,蹭了一手粉末,她笑得开怀“我希望能看到那只风筝飞起来。”
含蓄的心意比日光热烈,暖在崔缇心窝,她侧耳听裴宣离开的脚步声,而后是车辙行过的动静。
暮色已至,天地静谧。
白鸽炸开锅“姑娘,夫人果然要为你说亲这事裴郎君不说,恐怕咱们是最后知道的”
裴郎君都晓得了,外面议亲的阵仗该有多大
崔缇爱惜地抱着风筝“不急。”
有人已经将承诺送上门了。
她信任他。
她当然信任他。
在这世上她毫无道理地信任两人,一是自幼伴她长大的白鸽,另一个,便是八抬大轿娶她进门的裴宣。
她温柔体贴、克己复礼的好夫君。
“郎君心情不好”
放下车帘,裴宣眼底喜色如水雾散开,声音染了一丝疲惫“回去罢。”
她得再看看,多看看。
看看姑娘的心意,看看西宁伯夫人会给长女挑选怎样的人家。
她如玉的指节收紧,眼前浮现穿水红衣裙的姑娘,姑娘浅笑吟吟,坐在那便是岁月安稳。
“从今日起,日夜不歇派人盯着那座小院,若有风筝自空中飞起,立时禀告于我,不得有误”
“是郎君”
西宁伯夫人为女择婿,可谓挑花了眼,崔缇的婚事好说,她心下属意孙家嫡幼子,难就难在崔黛。
崔黛不愿被崔缇压一头,定要找个门第比孙家高的夫家。
结亲是结两姓之好,孙夫人今日又往西宁伯府走一趟,她来得勤,外人见了约莫懂了两家有结亲之意。
“实在叨扰,我家不争气的小子想见见令千金,愣是不信我同他说的如花似玉,也是我把人夸上了天,勾得他整日盼着、想着。”
“见一面”
西宁伯夫人面容略有迟疑“这”
孙夫人此行来本就怀有目的,爽快道“不见面,给一幅画像也成,我说的话不管用,亲眼见了他总该满意消停。”
她好说歹说,磨得喉咙干渴,就差和西宁伯夫人誓定会迎娶崔缇过门,这才如愿拿到画像。
画像给出去,婚事算是成了一小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