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想在这人面前当个德行俱佳的好贤妻。
白棠打着哈欠和号钟绕梁等人守在门外,等了好半晌,里面的门扇打开,裴宣一身常服站在那,玉树临风,有翩翩然仙人之玉彻风姿。
“进来罢。”
仙人了话。
小丫鬟们围着崔缇侍候,眼尖地见着自家姑娘后颈红痕,该懂的白棠都懂了,一大早笑嘻嘻。
府里的两位主子总算成其美事,下人们跟着开心,裴夫人身边的嬷嬷来院里走了趟,拿走那份货真价实的元帕,裴宣扶崔缇出门。
这是崔缇真正成为裴家少夫人的第一天。
用过早膳,裴宣自去翰林院任职,穿着体面的官袍,春风盎然,走起路来都比旁人飘逸潇洒。
目送她一步步离府,天地间唯一的颜色褪去,崔缇再次被留在无尽的白雾虚空。
她又成了彻彻底底的瞎子。
家里的一大一小都有事忙,裴夫人守着儿媳说知心话。
滋养的汤水送过来,看她喝下去,裴夫人笑意愈深“以后你们要好好过日子,你是我裴家少夫人,过几天等你休养好,娘带你去外面转转,兴许能遇见合心的朋友。”
后院之间的往来不可忽视,若是换成寻常人家有个瞎眼的媳妇,早恨不得偷偷藏起不教任何人看见。
但这是裴家,崔缇当的是裴宣的夫人。
她的名字正式写进裴家家谱,分量放在那儿,出门在外,代表的是裴家的荣辱。
前世崔缇不愿交际,几次拒绝婆母的好意,一则是不想为裴宣丢人,二则她不知裴宣心意,这裴少夫人当得很没底气,重来一回,晓得裴宣的心,她点点头,应下几日后随婆母交友一事。
却说翰林院,宋子真顶着眼下乌青哈欠连连,一旁的郑无羁从案牍中抬起头“你夜里做鬼去了”
“去去去。”
他没好气道“我是昨夜被我娘烦得,一宿没睡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她说我岁数大了,再不成婚,她只能躺进棺材做她的抱孙梦了。你们听听,这是什么话愁得我”
郑无羁心硬如铁可不会同情他“那你倒是娶妻啊,以宋家门第和你的品相,不会连个媳妇都讨不来罢”
“你懂什么你以为谁都像行光一样,一眼看准了想娶的姑娘”
他话说完,整理书册的裴宣温和浅笑“我确实运气极好。”
“啧这是人话吗”
郑无羁哈哈笑“这是大实话”
宋子真眯着眼,忽然问道“行光,你是夜里去捉鬼了么瞧瞧眼下青的,啧啧啧。”
他嘴上没把门的,裴宣抛给他一记白眼,不做理会。
翰林院乃清贵名流聚集的地儿,日常清闲,趁着同僚们三三两两走出门,宋子真挤眉弄眼“我就说行光一上午怎么心不在焉呢,原来心全被美人勾走了,一想到年纪最小的行光都开了荤,郑无羁,你难不难受”
“我难受什么”
“咱们仨数你年纪最大,你不难受谁难受”
“”
这话纯粹扎心,郑无羁无语凝噎,他还真就是个一心读书的老处男。
大昭男子多是十七八成婚,他年龄比裴宣大了好几岁,才华比不过裴宣,娶媳妇也被落在后面,他狠狠瞪了宋子真一眼,这个嘴贱的
他们两人闲暇时斗嘴,裴宣忙完手边活计,一手撑着下巴看窗外的风景。
也不知缇缇在家里做什么,是抱着兔儿呆,还是听白棠碎碎念,又或者也在想她
裴宣的心重重跳了一下,冷不防回忆起昨夜情景,那样柔弱热情的崔缇,她还是头回见。
其中固然有勾情香的作用,但勾情香只勾人最真挚渴想之情,缇缇应该是爱她的罢
比她想象的可能还要多一点。
她心窝暖暖的。
又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提前穿好金丝软衣,否则衣服都要被人扒下来
她暗暗叹息到底要瞒到何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