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连数日不着家,成天到晚人影都见不到一个。为了出差,黎洛有许多要准备的工作,每天忙得脚不沾地。
老两口习以为常,有时会送饭过去,更多的时候则是不干扰黎洛。
褚教授全盘接过了照顾宋祁于的责任,有空就接送孩子,没空就让黎老师分担一点。
老一辈比较内敛,不是很会表达感情,相对于黎洛的细致,老两口在带孩子上就显得不是那么上心。
到底不是亲生的,相处的时间短,何况宋祁于也不是会长辈讨欢心的那种性格,目前的状态已经是比较好的了,还算融洽。
褚教授不是很喜欢宋祁于,除去某些原因,她挺担心宋祁于以后会给黎洛带来麻烦,本就不是很认同女儿的做法,这一阵子生活下来就更忧心了。
黎老师劝慰妻子,说:“别瞎想,少操心那么多。”
“这孩子一看就是个养不熟的。”
褚教授叹气,满脸愁容,“当初我就不同意,还不如给点钱呢,就当是资助了,带进家里来,以后还不一定能落到好。”
“本来也没想着这些,熟不熟都一个样,过两年就管不到那么多了。”
黎老师轻声说,不担心有的没的。
两老口不会针对宋祁于,但终究还是会为黎洛考虑,不放心女儿。黎家既开明又传统,夫妻俩能容许黎洛带个大孩子回来,可与之相对的,他们不能完全接受现状。
毕竟黎洛还没结婚呢,宋祁于的存在迟早会带来负面影响。
再有,老两口清楚内情,了解宋家和叶知文,更清楚那些乱七八糟的纠葛,打心底里就不愿意黎洛再和那边沾上关系。要不是黎洛坚持,非得把人带过来,不然就要搬出去,夫妻俩也不会松口答应。
如今后悔也来不及了,褚教授心里就像是堵着一块石头,怎么都压不下去,难受得紧。
宋祁于很少下楼,除了周末和帮忙干活的时候,回去了就待在房间里。
她在黎家没啥存在感,若不是每天要进出门口一次,家里就似是没这个人住着。
在学校,也没多大区别。
除了上课,宋祁于基本没别的事。同组的人会和她说话,有时也找她去食堂,但大多数时候,宋祁于都是只身独行,不怎么跟其他同学交流。
第一次月考如期而至,于周末两天举行。
周六上午考语文,下午数学,后一天则是理综和英语。
学校的阅卷效率奇高,各科成绩和排行周一上午就出来了,每个班上都会张贴班级名次和年级前三百的公布名单。
宋祁于的总成绩不突出,班级第四十五名,年级前两百,这比刘亚君预期的要差,但也不没差得太过分。
附中优秀学子多不胜数,江北市的教育资源远非小县城能比的,宋祁于这个曾经拿过当地市里前排成绩的学生在附中并不拔尖,只能算中等偏上。
(1)班总共五十六名学生,宋祁于还差两位就是倒数前十。附中有三个实验班,(1)班只是尖子之一,班里总成绩六百五六的一抓一大把,有几个还是七百分以上。宋祁于偏科太严重,语文101,英语103,数学146,理综仅扣了五分。
作为语文老师,刘亚君气得不行,拿到成绩单后脸比锅底还黑。
班里就没宋祁于这种学生,她的语文和英语都是倒数第一,被其他同学甩开一大截。
刘亚君喊宋祁于到办公室问话,强忍着火气沟通,指着古诗词填写问:“为什么只写了两句,其他的空着,你是真不会还是故意这么做?”
宋祁于面不改色:“没学过。”
“我让你背的课文呢,你课下没补上?”
“还没补到那里。”
很明显,宋祁于只顾着追理综和数学了,没把等份的精力分给语文和英语。
刘亚君忍得快怄血,转头就打电话给黎洛,让家长必须重视这方面。
考试不是儿戏,偏科到这程度,后面高考保准吃亏。刘亚君讲了几句重话,把问题描述得非常严重,对着宋祁于的态度就是一通严厉批评,认定宋祁于就是成心这样。
李卓恺他们倒是挺佩服宋祁于,认为她很厉害。
“你是咱们班理综第一,数学全年级最高。”
孙昭借宋祁于的理综卷子看,发现这人扣分的地方并非答错题,而是空着。孙昭瞪大眼,一下子就明白了,悄声问:“你这几处,是不是还没学过,所以不会啊?”
宋祁于嗯了一声。
孙昭由衷感慨:“大神……”
一场考试招来了不少窥探,好多学生都知道(1)班出了这么个奇葩。
班里总成绩第一的学生数学和理综加起来比宋祁于低了足足二十分,对方往这边瞅了几眼,偷摸打量起宋祁于。
暗中的注意比刚来时还多。
数理化老师都挺稀罕宋祁于,讲解卷子时,特意抽宋祁于起来回答问题,还让其上讲台板书自己的解题思路。
黎洛是周三才回来,拿到宋祁于的卷子。
和万千家长一样,黎洛很重视宋祁于的偏科问题,打算就此好好谈一谈。
“这些题你不应该丢分,如果提前用点功,按理讲都是基础送分题。”
黎洛正经说道,用笔圈出几个地方。她刚从外地赶回来,还是一身干练的正装,来不及换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