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兰从小到大听过不下千万遍男子对女子在言语上的贬低,所以她已经听惯了,也不愿再计较。
白清兰只言归正传道:“戚将军,只要你能说出你和匈奴还有唐憧是如何勾结,如何让匈奴攻打虞国一城一州的,便可以不用再受酷刑了。”
戚玉将涌上口腔的血液咕噜着咽下,纵戚玉不屑于和白清兰细说他和唐憧做的那些勾当,但他自己毕竟是虞国子民,他要为自己自证清白,不能让人误会他勾结匈奴,以此背上投敌叛国的罪名。
戚玉解释道:“我没有勾结匈奴,也没有叛国。至于唐憧,他才是叛国贼,他私通匈奴,我也是神仙庙被皇后派的影卫屠尽时才得知,唐憧在虞国五州一城建的神仙庙里,住的全是匈奴人。他们不过是用仙神一事来遮掩罢了。而我和唐憧做的交易是,唐憧希望我能护住唐府,而他会给我军粮,还时不时会拿银钱财宝孝敬我,这样朝廷发的军饷我就可以私吞了。”
白清兰听完,只觉恶心。
因为唐憧的供词说的是,自己给戚玉的军饷都是用女孩的肉做成的。
而在三年前,唐憧曾捕获到一个叫昭昭的女孩,她是白帝国人,会帝国秘药。
昭昭为了活命,无条件答应唐憧为他做兽人,但只求唐憧能让她过上普通人的生活,唐憧为了敛财而答应。
昭昭每隔一月就将毒下到百姓身上,而解药就藏在人皮鼓中。
所以人皮鼓,是唐憧将女孩皮扒了后,做成鼓以高昂价格卖给百姓,再从里面抽出一小半给戚玉,这样一来,人皮鼓也能做神仙庙的遮掩,以此来和匈奴人做交易。
唐憧让神仙庙遍布虞国五州一城,匈奴人就可以借着神仙庙的幌子打掩护,住在庙中,也能伺机在城内掌握地形和城中一些军事消息,而匈奴人对唐憧的回报便是送他牛羊马匹,娟布丝绸。
而当女孩的皮被扒下后,她们的血肉便做成军粮,给戚玉手下的三军将士享用,这样一来,戚玉就可以以此吃空饷,中饱私囊。
白清兰面色平静,声音如常,“戚将军,你可知,唐憧给你的军粮都是用人肉做的?”
戚玉震惊,“你说什么?”
白清兰耐心解释道:“民间的百姓都知道,唐憧信奉道家,追求长生不老。所以他府中有成千上万的少女,他养少女是因为他坚信只要用少女第一次来的经血做药引,制一味名叫元性纯红丹的丹药服下,就能长生不老。可百姓却不知这些被用完后的少女去哪了?”
“你的意思是,他们被做成军粮了?”
白清兰微微点头,“他们之中容貌身形较好的,在被扒皮做成军粮前,还被唐炎给强奸过。”
戚玉不解,“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不花钱就可以讨好你呀,毕竟谁会嫌钱多呢?”
戚玉虽是一介武夫,但听着白清兰描述唐憧的所作所为,心里也不由暗骂一句,真是禽兽不如。
白清兰见戚玉半晌不说话,便用余光瞥了一眼戚玉,见他颔首不语,白清兰冁然一笑,淡淡问道:“戚将军,我来的时候,陛下让我问您一句,将军可知,你和窦茂同为大虞的开国功臣,为何窦将军被封为骠骑将军,官居正二品,而你不过是个区区的镇北将军,从二品吗?”
戚玉闻言,他猛然抬头,眸光微闪,一脸茫然的看着白清兰。
因为戚玉虽表面装的不介意,可心里却是十分嫉妒窦茂的,他一直觉得宁梓辰偏心,可宁梓辰是皇帝,所以戚玉敢怒不敢言,只能装的一脸无所谓。
白清兰缓缓解释道:“因为你不仅虚荣心重且自私自利,陛下知道,你虽能力出众,可性子张扬,为人高调,总会仗着自己是开国功臣就拿着功绩四处炫耀,你有勇无谋,就算给你一个高位,你也坐不长久。”
白清兰接他短处,让戚玉气的咬牙切齿,“自私自利,名闻利养,五欲六尘,贪嗔痴慢,人人都有。难道窦茂就没这些心思?”
“窦将军为人正直,又懂审时度势,谦逊有礼,即便他有野心,也不会和你一样,自私愚蠢,靠不正当的手段爬上高位,更不会以无辜之人的性命为代价,中饱私囊。”
戚玉辩解,“可我事先不知那是人肉!”
白清兰冷笑一声,“这就是你的愚蠢。身为一个将军,连别人给你的东西是什么都不知道,万一唐憧投奔匈奴,在给你的军粮中下毒呢?照你这么愚蠢,你手中的将士是不是早就被你害死了千百回了?”
戚玉性子高傲,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姑娘说蠢,他虽面露不悦,但还是冷笑一声,愤愤不平,“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我只是一时不察而已。难道窦茂他就没有犯糊涂的时候吗?”
“就算窦将军会犯错,也不会犯这等低级小错。戚玉,说白了,你是真的蠢。而陛下,这辈子都不会重要你,因为在陛下心里,你不管是谋略还是武功,都抵不过窦将军分毫。”
白清兰的话字字诛心,让本就受过刑的戚玉心痛如绞,身心折磨下,戚玉怒火攻心,一口黑血喷涌而出,将身上的囚衣染的更加鲜红。
但戚玉也因此对窦茂更加憎恨,都是一起为宁梓辰打天下的兄弟,凭什么窦茂可以得到宁梓辰的重用?而宁梓辰对他却只有瞧不起和贬低呢?
戚玉心有不甘,他如今不仅仅是嫉妒窦茂了,他还有些怨恨宁梓辰。
戚玉眸光微暗,看着白清兰转身离去的背影,目光阴鸷。
等着吧,窦茂,终有一日,我会超过你,然后向宁梓辰证明,他看走了眼。
白清兰刚到牢狱大门前,便见到一抹雪白身影,身形笔直的站在自己面前。
白清兰一眼就认出她是虞酒卿,虞酒卿笑道:“这件事你办的不错。只要戚玉和窦茂从兄弟反目成仇,变成政敌,宁梓辰要么失去一臂,要么失去一对左膀右臂。”
“君臣离心,江山可倾。”
白清兰不解,“只是我不明白,你不是很爱宁梓辰吗?为何要害他?”
虞酒卿看着满地白雪,眼底生寒,“爱情在国仇家恨面前,一文不值。”
虞酒卿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白清兰,你身上也背负了灭门之仇,所以以后,可别被爱情迷了眼。还有,我不希望你成为第二个我,你一定,要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