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借此摸清邵衍并非软弱保守之人,他还是有些脑子的,叫宝知高看了他一眼。
原地等候救援。
当前境遇若是放在一般的王侯家的孩子们身上,十有八九选择待在原地。
此为最稳妥的抉择,可宝知不是。
她不是没有惶恐害怕,但她向来伪装的很好。
南安侯府世子、二少爷、四少爷、四姑娘还并一个表姑娘,雍王府的郡主并一个公子遭难,现在表姑娘同四姑娘与雍王府郡主公子一道。
一个侯府未来的继承人与男性子嗣更为重要,故而南安侯府选择先行抑或多派人寻三男,再匀出人选来搜寻他们。
这无法批评宝知的迂腐,在这个封建社会就是如此,需要继承人。
若是世子身故,则不仅是谢家剧变,更是要上报今上。
总而言之,是件天大的事。
而宝知冷眼观雍王府,现长泰郡主的处境也不如外人所道的那般风光。
一个父亲,将女儿的身价哄抬,待价而沽,放任什么天外仙女、再世玄女等流言,真的是爱她吗?
估计也就长泰郡主这个沉迷于「别跑,我的冷脸世子——娇妻在上」人设游戏的人才无所知觉。
整个家族的利益向来凌驾于一切小打小闹之上
她想,真心担忧她的,只有谢四爷乔氏以及几个弟弟了。
她不能坐以待毙,喻台才九岁,不能徒留他一人。
即便是有姨父姨母看顾,总会有不周之处,更不必提及随时出现的黑衣人。
若是原地等,不说外头能否现他们被困洞穴,而就算是现了,当下工具这般落后,硬是挖也要挖很久。
估计外头找到了已经是一堆尸体了。
邵衍这心倒是透彻,宝知对他又是改观。
她还是喜欢聪明人。 即使聪明人杀人不见血,也好比蠢人用道德栓成一根线,自圆其说地逼她入洞。
她想了想,道:“那我便先杀了她,留着吃几日。”
一个好看的姑娘嘴里吐出这般的话,真真是骇人。
邵衍面上不显,心却剧烈地跳动,他不是害怕,而是兴奋。
他与她毫无干系,她也没必要将他纳入羽翼之下,但是她容忍他的存在,是否变相承认他们是同类呢?
若是邵衍昨日问她,她定毫不顾忌,甚至面带微笑地道现下就杀了你取食了。
可见人真是感官生物。
宜曼这一觉睡得很是舒爽,醒来时还以为在自己的房内,骤然看见周围,有些迷茫,宝知举着一个小瓶子,喂了宜曼几口,那里头不知道装得是什么,甜丝丝的。
她终于清醒过来,黑暗和幽闭的空间叫她害怕,本能地如孩童般张开嘴要大哭,宝知“啪”
一下,按住她的嘴,那哭嚎硬生生卡在喉咙里,逼得她双颊泛红。
宝姐姐一脸严肃:“宜曼,姐姐向来不把你当成孩子,当下交给你做抉择。”
“我与邵公子并着厥过去的长泰郡主,决定往里头走,或许会有出口。”
“而你抉择你的选择。可以选择跟着我们一道走,也可以留在这里等着外头侯府来。”
她不再是以往好姐姐的脸色,脸上不带一丝笑意,冷酷的嘴角,微垂的睫毛挡去眸子里的光芒,看起来危险极了。
宜曼背后窜出一粒一粒鸡皮疙瘩。
“若是跟着我们走,最好的结果是我们找到出口,便往下走去湖边,”
她顿了顿,那声音如鬼魅:“最坏的结果,或是找不到出口,也寻不得回来的路径,最终迷失在这洞穴里;或是找到出口,但是路径狭窄,最终被卡在洞口,站着死去。”
“若是留下,我会给你准备一些小糕点和少量水,并着几个火折。”
她从小挎包中掏出一个用白棉布包起的小小包袱,里面是她们在山脚买的糙米糕,原准备带回去给家中姐妹的,不想逃命中散落了许多,当下只有几块。
“你或许会等到外头现,随后挖出来;或许永远也没有现,当下就饿死在这。”
宝知扶起面色白至青,浑身抖的宜曼,面不改色地问道:“告诉姐姐,你选择哪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