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两位兄长因为自己顶撞姜时屿,才缓过来的姜柠愧疚不已,颤声道:“三哥……我没事……”
她的气若游丝,让姜时屿的理智回笼,才意识到自己刚刚下手重。
姜柠的肩膀火辣辣地疼,脸色也愈惨白,强撑着气力对姜时屿认错:“父亲……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瞒你……”
她实在没了力气,只能看着姜时屿,眼里闪着自责的泪。
姜时屿沉默片刻,松开戒尺往外走,留下一句:“阿柠,好自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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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掖庭昏暗腐臭的地牢里,照云浑身是血,被人提起来一路拖出地牢。
她意识模糊间,被一盆冷水泼得打了冷颤,受尽刑罚十指动了动,身体似蛆一般涌动两下,又失去力气,一动不动的趴伏在地。
景和帝把玩着手中的荷包,脑海里飘着姜时屿入宫向他请罪的画面,沉默片刻后把荷包一抛,抛到照云脸前。
照云那如同一团枯草的头糊在脸上,挡住视线,让她努力撑起眼皮也看不清任何东西。
不用景和帝吩咐,夜羽薅起照云后脑勺的头,扯开她脸上和血肉糊在一起的丝,露出她那双惊恐的眼仁。
“看看,认识吗?”
景和帝饶有兴趣地示意她辨认荷包。
照云费力瞪圆眼眶去瞧那荷包,瞧清楚上面的绣工出自自己的手后,抖着嘴唇,艰难地吐出字来:“认……识……”
她绣工好,姜烟然时常叫她绣些玩意拿去送人情。她若没记错,姜烟然把眼前这个荷包送给了姜时屿。
“既然认识,那就老实交代。”
照云皲裂的唇瓣哆嗦两下,身子也跟着哆嗦,意识到这是她最后的机会后,颤颤巍巍的开口:“那天晚上,小小姐从梅林回章华殿……”
出了暗掖庭,景和帝吩咐夜羽:“丢去乱葬岗。”
夜羽抱拳:“是,陛下!”
景和帝走了几步,忽而顿住脚问:“卫冬,你说沈昭那天晚上究竟有没有醉?”
卫冬憨笑一下,说:“陛下,老奴听说沈将军千杯不醉,但老奴还没见过能喝一千杯的人呢。”
景和帝默然,须臾后说:“不知道福安是不是和阿柠一样娇气可爱。”
福安是景和帝的长女,其母惹怒景和帝被废后,她也被景和帝厌弃,送去了京郊的公主府里放养。
景和帝怎么突然想起她来?
卫冬心里思绪万千,面上憨笑着回:“陛下,若是让小小姐听见你夸她娇气,她怕是又要跟你拌嘴了。”
景和帝眼前好像浮现姜柠软声软气和他掰扯的画面,忍不住笑了,说:“还是阿柠可爱些,也更像……”
余音消失在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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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照云被夜羽丢去乱葬岗了。”
杨松一脸严肃的推门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