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墓臣更加大力频繁地拍起了桌子,但是却始终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在不伤害人的前提下,拿到别人身上的东西。
就像是一只虚张声势的纸老虎。
只是这一幕落在外人的眼中,却都以为他狂性大作了。
越倾柔站在小伤堂远处的草丛里,她忍不住往前走,越倾柔今日来了小伤堂是她听家中仆妇说的,可她知道小伤堂的野人,今天也在。
小伤堂全是得罪了他们这些贵人的残废,但其中的野人,却是远近闻名,皆都因为此人乃是陛下钦点,却又不知是哪里冒出来的怪物。
本来小伤堂其实是为了这个野人一人办的,没想到,有一次嘉安公主失手将一个平民学子的眼睛弄伤了,那姑娘没多久就疯了,此事极为恶劣,所以国子监上下决定隐瞒下去。
这么一来,国子监内欺辱平民的事情就变得更多。
在两个学子相连自杀之后,嘉安得到了梁贞帝的训斥,但是梁贞帝并没有大张旗鼓地处理此事,反而是让小伤堂合理地存在了下去。
平民学子的日子没有过得更坏,但也没有更好。
越倾柔不止一次地庆幸,幸好她娘傍到了越庭的身,让她成了越家小姐,不用和那些卑贱的平民一样,每天干活,还要忍受被世家皇族欺辱。
可是这还不够,她要做嫡女,唯有做嫡女,才能真正地往上爬,才能攀龙附凤!
她看着那野人不停地逼近越倾瓷,他的身形太庞大了,将越倾瓷的反应都挡住了,于是越倾柔越靠越近,最终到了小伤堂门外。
想必越倾瓷在被野人欺辱,正在苦不堪言地流泪。
越倾柔越想越激动期待,而后她如愿看见了越倾瓷。
但是就一步,越倾柔就猛地往后退了两步。
越倾瓷哪里被欺辱,她正好端端地坐在椅子上!
而那野人则是不停地撕扯着越倾瓷摆在桌子上的纸张,仿佛疯魔!
她手脚冰凉,想跑却跑不掉,越倾瓷已经抬头,看见了她,然后缓缓地笑了起来。
越倾柔觉得自己的身体冰到了极致。
越倾瓷眯了眯眼,她起身,绕过许墓臣,见他不满地跟在了她的身后,也没说什么。
“好妹妹,多日不见,你的身体可都痊愈了?”
这是在假山那次之后,她们姐妹俩第一次面对面。
越倾柔心中已经恨毒了越倾瓷,但她太害怕了,她嘴角抽搐,却还是硬生生地挤出了一个微笑:“姐姐,好久……好久不见,我来看看你。”
“果然,只要受过一次教训,妹妹就变得乖巧了许多,”
越倾瓷笑的很甜蜜乖巧,“若是以往,怕是妹妹要扑上来撕烂我了。”
越倾柔敢怒不敢言,并不答话。
“你是不是很想知道,上回是怎么中招的?”
越倾瓷故意挑衅。
越倾柔的牙齿咬的咯吱作响:“你……越倾瓷,你不要太过分,这可是在国子监!”
“妹妹,我这么柔弱,怎么能对你做什么?我只是想和你说一件事情,”
越倾瓷眨了眨眼,“你就不奇怪,为什么我能在假山等到你吗?【譬如,我怎么确定,你一定会跟进假山?”
就算越倾瓷知道自己会去看越庭,她又如何确定自己就会孤身一人进入假山呢?
这也是越倾柔自己搞不明白的事情。
越倾瓷贴在她耳边,轻声道:“因为我了解你的自私,虚伪,卑贱,你太想要抓到丫鬟私通的把柄了,这样你们母女就能在越府多一些帮手害人,是你的贪婪害了你,明白吗?”
越倾柔瞳孔陡然一缩,想也不想地抬起手,狠狠一巴掌扇上去:“你胡说!”
越倾瓷早就料到她有这样的动作,往后迅速一退,但是越倾柔反应过来,此时是极好的机会,越倾瓷身边没什么碍眼的丫鬟,这个野人也不会为了她出头,她想也不想地掐住了越倾瓷的脖子,新仇旧恨一起涌上来,索性就在这里杀了她好了……
越倾柔的脑海中这样疯狂的念头已经不是一日两日,此时涌现,更加难以熄灭。
只要在这里把越倾瓷杀了,那越庭就算知道了也会保护她,她就是他的嫡长女……
越倾瓷将手里早就捏了许久的糖丸往越倾柔的嘴里塞了进去,越倾柔一呛,下意识地松开了手,她以为越倾瓷给的是什么毒药,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而许墓臣见到自己心心念念的糖丸竟然被越倾瓷就这么随意地塞给了越倾柔,想也不想地扑到了越倾柔的身上,疯狂地掰她的嘴。
臭气熏天,越倾柔发现那双脏兮兮的手碰到自己的时候,没忍住疯狂尖叫。
越倾瓷在地上不住地咳嗽,她看着这幕闹剧,啼笑皆非。
越倾柔终于将那颗糖丸吐了出来,在地上不住地干呕,许墓臣捡起糖丸,嫌弃无比,那糖丸已经碎了,还散发着口水的臭味,他不喜欢了!
“想要掐死我,好狠的手,可真是我的好妹妹,”
越倾瓷俯视着越倾柔,语气难辨。
“越倾瓷!!你对柔姐儿做了什么!”
忽然,远处传来一声尖叫,越倾姿和越倾容这对姐妹花,竟是撞见了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