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蝶血景的到来让绿竹院热闹了许多,加上越庭常常过来,绿竹院的气氛上下焕然一新。
与之而来的问题是越倾瓷和柏氏同宿已不再方便,她便将偏院好好布置了一番,贴着柏氏住下。
平静地过了两天,越倾瓷早上在“淅淅沥沥”
的雨声中醒来。
她打开窗,秋风吹起她身上的薄纱,带着一丝清爽的深寒。
她紧了紧衣裳,身后立刻有披风裹了上来,绣棠轻声道:“小姐醒了?听她们说,这是华京秋日的第一场落雨,过不了几天就要降温了。”
越倾瓷应了一声,绣棠便絮絮叨叨的:“真是不凑巧了,明天小姐你就得去国子监了,笔墨纸砚还都没准备呢,要不小姐你留在家里,我去给你买回来。”
“不用,秋日赏雨也挺有意思,”
越倾瓷摇摇头,“你们几个陪我一起出去吧,顺便给你们三个置备点新衣裳。”
说是三人都有,主要还是绣蝶和血景,二人初来乍到,除了在绣衣府换的那身衣裳,别无他物。
“对了,他俩去哪儿了?”
越倾瓷问道。
“绣蝶去给小姐取早膳了,血景我也不知道,”
绣棠小声地道,“那小子神经兮兮的,每天都睡在屋子外面,压根不进房,倒是绣蝶,真是可爱的小妹妹呀。”
她捧着脸,对自己有了这么个小姐妹很开心。
越倾瓷还没说话,绣棠嘴里“神经兮兮的小子”
就走了进来,绣蝶从他身后挤出一个头:“小姐,奴婢回来了。”
她将食盒打开,将早膳一一摆在桌子上。
虽然来了两日,绣蝶却融入的很好,如前世一般,胆小却乖巧仔细,事情都做得很好。
唯一不同的是,今生她没那么悲伤,因为她的兄长活了下来。
越倾瓷微微颔首,她没过去,看着斜飞的雨丝落到窗台,问血景:“这几日清芳院有动静吗?”
血景仍旧穿着那身丫鬟衣裳,他太瘦弱,脸色也很难看,五官俊秀,加上没长开,看着和小姑娘似的。
旁人都以为越倾瓷是新收了两个丫头,无人知道他的男儿身。
而越倾瓷也没把血景的身份说出去,因为血景初来越家当晚,在绣棠绣蝶离开她的房间后,又返回来找她,提了个要求——
“我要女装待在你身边。”
越倾瓷乍一听很惊讶:“为什么?”
她怀疑地看向血景,难道这小子有什么特殊的爱好不成?
血景当时面色都红了:“不,我要保护我妹妹,你虽然是千金小姐,可是很明显,你的身边并不安全,这个家处处都是危险。”
只是回来见到了崔氏做的那场戏,血景就意识到了越倾瓷的处境危机四伏。
且越倾瓷很明显并不受她父亲重视,这样的话,能不能保护住他们都是个未知数。
血景不会离开这里,这是好不容易寻到的安稳地,但他要尽自己最大的力气保护自己的妹妹。
作为下仆只能睡在外院,而丫鬟就能和小姐睡在里屋,见越倾瓷不说话,血景着急地辩解:“我不会乱做什么!”
越倾瓷挑了挑眉:“倒不是信不过你,只是你得确定一件事情。”
“什么?”
“你和绣蝶的命,现在不属于你们自己,而是属于我。”
越倾瓷的神情融合在模糊的黑暗中,这位在血景心中形象一颠再颠的千金小姐声音冰冷:“我会对你们两人的命负责,同样的,你们也要对我负责。”
“你可以女装,也可以时刻不离绣蝶,只是,若我需要你们分开为我做事,你就得遵守我的规矩。”
越倾瓷的态度十分坚硬:“若是做不到听话,那你们现在就可以离开,当我之前的招揽从未说出口过。”
气氛陷入沉默,夜晚的氛围寂静到了极致,血景甚至感觉自己听得见体内的鲜血流动的声音。
“我知道了,血景,听从小姐吩咐。”
血景最后还是低了头。
越倾瓷注视着血景:“我知道你是因为找不到别的去处而做的权宜之计,只是血景,我要你的武功,绣蝶的聪慧,除此之外我什么都不会要你们的。”
“你怎么知道?”
血景惊诧地抬头。
从见到越倾瓷起,他没有任何地方显露出武功!
“你被疤老四抓住手腕的时候,直接从他的掌心滑了出去,像一条鱼,若非练过武功,恐怕骨头也做不到如此软,”
越倾瓷慢慢地道,“至于绣蝶,我知道她,她是个聪明,忠诚的好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