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之后季晨冲完澡关上水龙头才听见有敲门声,他顾不得擦头发上的水,就这么湿漉漉地去开门。门外张盟一脸不高兴:“搞什么这么久才开门。”
“我洗澡没听到。”
季晨发梢还在滴水,沁湿了他的衣服。
张盟见他确实是刚洗完澡,心情好了那么一点,别别扭扭地说:“还不去擦头发,你这儿冷死了。”
季晨住的老小区,电压不稳,只卧室安了一台挂机空调。深圳的冬天不算冷,他向来只夏天才用。但听张盟这么一抱怨,季晨赶紧去找遥控器把卧室的空调打开,送一点暖风到客厅。
“怎么突然过来了?”
季晨边擦头发边问。
张盟恨他一眼,嘴撅得能挂油壶了。“干嘛,没事不能来找你啊?”
这人之前说得倒好听,结果回了深圳人影都见不着一个,当真是拔那啥无情。
“能,我不是那个意思。”
季晨了解张盟的个性,哄祖宗一样地解释,“最近太忙了,发消息你也不爱回。”
张盟坐沙发上抄着手,仍是赌气不肯看他。季晨发的那叫什么消息啊,每次问他在干嘛,就回两个字,不是上班就是吃饭,连一句你呢的反问都没有,堪称话题终结者,凉得跟搁冰箱里才拿出的一样叫人能回什么?
“工作忙,那休息的时候呢?”
是腿断了还是车坏了?就不能主动来找找他?张盟也是头一回谈恋爱,被自己那些猜来猜去搞得患得患失,是越想越气,越说越委屈。
“最近一直在加班,本来想等休息就去找你的。”
季晨头发短,不用吹风机。毛巾三两下蹭干湿发,短短的发茬立在头皮上。张盟想起之前在网上看到过的一种说法:寸头是检验帅哥的唯一标准。这话还真是没讲错。
他被季晨讨好的态度所软化,又抓住对方言语中透露的信息,问:“你这么久一直没休假?”
要知道他们从惠州回来可已经有一整周了。
季晨点点头,他之前请了三天年假,又接连遇上封控。组里的同事忙得连轴转,他这好不容易解禁回来,自然是要多分担一些工作,好让别人喘口气。
但张盟可不这么想,机务的工作本来就累人,哪有一连干上七天都不带休息的,就算是生产队的驴也经不起这么个使法。
“这也太黑了吧,周扒皮啊?”
张盟笃定季晨是受了欺负,按理来说机务干二休一,凭什么要让他们家季晨没日没夜地卖命!
他这头义愤填膺,结果季晨却说:“没有,是我主动提的。”
张盟气得一下子站起来,“你傻啊!”
他实在是理解不了,哪有上赶着被欺负的。
此刻瞧见季晨眼下的青黑,明显就是没休息好。心疼又不愿意承认,只骂道:“回头身体累坏了,我才不管你!”
季晨知道张盟是哥嘴硬心软的主,走过来从身后抱住他,将下巴搁在他颈窝,连日来的疲惫终于得到一丝慰藉。“我有数,还有最后一天,后天我就休息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