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外抨击张家的声不绝,还愈演愈烈。本宫每每睡下,都怕极了一觉醒来,张家就没了。”
一滴泪掉落,皇后吞咽,面目冷了“是他们逼得本宫不得不争。”
朝花拿着温巾子帮皇后拭泪,小声道“与虎谋皮,娘娘也要谨慎些。”
皇后轻嗤“怕什么与虎谋皮,也得芍伊给皇上生下个皇子才成。”
即便芍伊争气,那皇子也是在她掌心里握着。
“是奴婢多虑了。”
“多虑些好,不然哪天坤宁宫换主了,本宫都还存着侥幸。以为只要本宫病着避着,人家就能饶过。痴心妄想罢了。”
傍晚下值,云崇青回到府上便听门房说姐姐一家来了。入内院,才到青斐院就见沐婳小姑娘牵着糖包,虎着脸跟在两小堂弟身后吼。
“好好走路,翻什么跟头,你们是鄂冉山上的猴子吗”
“舅舅”
糖包眼尖,拖着大姐快挪腿。对上小堂妹,沐婳又是另一张脸,细声细气“慢慢走,腿拿稳了,不然没到崇青舅舅跟前,你就摔着了。”
大虎已经跳到他舅身上“您好些天没见着我们,想了没”
“反正舅娘是老想了。”
小虎也挨边了,拉住他舅一只手“好好让我摸一摸,沾沾文气。”
近日他已经背了好几本蒙学书册了,娘是坚定要将两儿子培
养成文武双全,他爹也不管管。
大虎已经扒到他舅的肩头“快看看您两亲外甥瘦了没”
爹一天到晚就知道捧着娘,可怜的好兄弟只能望着在舅舅这找点安慰了。
好想打外甥。云崇青拉下缠身上的大虎,又拨开小虎,三两步迎上一边叫一边急急往这冲的小外甥女。伸手抱起糖包,又摸了摸婳姐儿小髻上缠的小金猪粒。
“管着三个,真是太辛苦你了。一会咱们问三娃娘要报酬,不白给管。”
“这就是三婶今早才给的。”
沐婳抬手摸着一颗金猪珠“一盒子,还有小羊、小元宝、小狗糖包包也有一盒。”
“我们没有。”
大小虎一人挨一边靠着舅舅。
沐婳深吸气,叉腰大吼“这是女孩子用的。你们是淘猴子,上缠金猪,一天得丢好几头,什么大户人家够你们败的”
“对。”
糖包出声支持。
云崇青笑了,目光落在走来的媳妇身“我也想要女儿。”
面上一热,温愈舒瞪了一眼丈夫“当着孩子的面胡嘞什么”
到近前牵了沐婳,叫上有点蔫吧的大小虎,“走,咱们回去洗洗用晚膳。”
大虎伤心到“舅娘,不知道为什么我越来越觉得舅舅像姑”
话说一半,嘴抿紧。他差点忘了,自个姑父不寻常。
“三天不打,你们骨头都痒。”
沐婳警告似的斜了眼两弟弟。
温愈舒乐不可支,朝着夫君竖了四指头,灵动的目光在几孩子身上溜一圈。云崇青会意,忙摇,四个太多了。他想的是生一对,有个伴就成。
“这里还有四个活人呢,你们在眉来眼去什么”
小虎仰着头。
这回云崇青把心里话吐露了“好想打外甥哈哈”
温愈舒噗嗤一声笑开,手捂上脸。沐婳叹气,打外甥,就这么快乐吗
“心都被伤透了。”
大小虎丢开舅舅,跑到最前空手翻了两转,撒腿跑向乐和堂“娘,你弟弟回来了。”
屋里云从芊正说她二嫂“才上身,可欢喜坏了。没在哪呢,两口子就闺女长闺女短。我和大嫂玩笑,说千万别再是个小子。”
王氏和云禾有话想问,但又不知咋问。宫里皇帝纳了个新人,记恩透的信儿,那新人还是皇后塞皇帝怀里的。
唉这叫什么事
沐晨焕跟记恩坐在六棱桌边喝着茶。嫦丫剥着大芊姐给带的橘子,酸溜溜的,一瓣接着一瓣地吃。
“你们怎么不去迎迎我舅”
小虎跟着大虎入内,走到他爹那,小嘴凑上茶杯咕噜咕噜两口。
“迎什么,又不是一年半载没见。”
云从芊话音才落,云崇青绕过摆屏进来了,要笑不笑地看着他姐。
温愈舒抱下外甥女放地上,推着丈夫催到“快去洗洗,我们都饿了,就等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