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就去城门口守着,等五更到了城门一开就立刻出城去。
二人收拾完毕又叫上卫贞贞,趁着天黑那伙人暂时消停赶紧离开客栈赶往城门口,到那里等了片刻,天边泛出一丝鱼肚白的时候城门开了,三人一夹马肚子,奔出济南府扬长而去。 ……
济南城里有一座宏大的府邸,是睿元帝第十二女福州公主秦绮的行宫,她偶尔带着侍从来住上数日,玩腻了吃厌了再起驾回京城去。
作为睿元帝后宫唯一嫁不出去的公主,她是奉旨吃喝享纵。
她为什么嫁不出去,因为在九年前的一次宫宴上,秦绮跟长公主秦知懿同桌吃饭,“一不小心”
出了风头,席间还用筷子和勺子指着长公主的鼻子骂人,一点规矩都不懂,被秦知懿告到皇帝那里去,栽了。
皇帝不仅叱责秦绮“性情粗俗如是,岂可为士大夫妻?”
,还将原本赐给她的一门亲事退了,让她的未婚夫谢回娶了皇后的侄女裴韫为妻,还一直不让她出嫁,怕她嫁出去给天子娘家丢人。
秦绮蹉跎到二十五岁,倒不急着嫁人了,反在各处修了行宫,没事就跑出来疯上一阵子,竟干些无法无天的事。
御史台年年都要弹劾上她几次,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睿元帝也不例外,管教过几次无果之后,干脆就放任她作天作地去了。
她还有个怪癖,就是特别喜欢年少的解元郎,每到一处行宫,但凡遇上秋闱放榜听说解元郎岁数小的,秦绮都要去凑个热闹,堵上人家调戏勾搭一番。
只是除了多年前应天府出了个17岁的解元谢回,其他省份举荐到国子监的解元大都年纪一把,进京时携家带口的,叫她一看就扫兴。
这次她本来在济南城已经待不住了,正准备这两日返回京城寻乐子呢,这日坐着车辇往大街上一过,恰好叫她听见路人交头接耳:“看见没,前头那穿青衫的少年公子是甘州府这科乡试的解元……”
秦绮素手掀开帘子一看,正瞧见卫景平映在落日余晖中的墨眉菱唇,顿时生出了玩兴。
但她此次出京带的侍卫不多,瞧着卫景平身边那大汉,还有那使花枪的小子,感觉身边那群银样镴枪头全上去也打不过,于是就想出损招,想要引开这俩打手,等打起来了,她再派人去捉卫景平弄进她的行宫。
结果过她的废物侍卫们去引了一个晚上那大个子的壮士,不仅没成功还叫解元郎跑了。
福州公主盛怒。
“殿下,他必是去京城了,”
侍女出主意道:“咱们回京之后照样能找得到人。”
……
从上林县出来的第四日,卫景平踏进了京城的大门。他们来之前,京城里刚下过一场冬雪,今日雪霁初晴,放眼处红墙黛瓦甚是好看。
他立刻找了家客栈住下,沐浴更衣之后带着孔道襄的信打听着路去了周家。
名帖递进去不大一会儿就出来个熟人,他一眼就认出来了,那公子周美彦也认出他来了:“卫四?”
“周公子。”
他二人同时拱手执礼。
几年不见,周美彦还是一张没受过社会毒打的脸,披了件金色镶边宝蓝底子五彩织银纹样缎面斗篷,眉间带点儿纨绔气地把人让进了家里:“上个月秋闱之后我爹还提起过你来着。”
这回前有户部侍郎折戟甘州府秋闱,后有左丞相文婴亲自坐镇主持科场,甘州府此科桂榜可谓受人瞩目啊。
卫景平拿出孔道襄的信来:“叫周大人惦记了,我此次来是受甘州知府孔大人托付,要将这封信交给他。”
周美彦对官场上的人情来往交际没兴趣:“多谢多谢,有劳你了,我叫人拿到我爹的书房去就是了。”
卫景平得知周元礼不在家,见事情办完了,就要告辞,周美彦一把拉住他:“你刚来京城不熟悉,我明日带你去玩好不好?”
这时他家的院墙上扒上来个脑袋,叫唤一声:“美艳艳,明日去西郊场滑雪好不好?”
美艳艳。
卫景平憋着笑:“……”
别说,这名儿还挺符合周公子这通身的气质的。 周美彦对着墙外磨牙:“我家里来了贵客,花灼灼你等会儿再来。”
花灼灼。
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