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远哥哥,你们让我走吧!”
陈楚雨泣不成声。
“你说什么傻话!我好不容易找到你,怎么会让你再次离开!”
苏远温柔地说道,说完调转马头朝着另外一条路奔去。陈楚雨没有问他去哪里,靠在他的怀里,安静地听着他的心跳声,所有的不安通通被抛到了脑后。
白夜在一条小河边停了下来,月光倾泻入流水,波光粼粼,河面微波荡漾,河水静悄悄流向远方。白夜将陈楚雨扶下马,两人走到了河边,在一块大石头上坐了下来,彼此没有说话,静静地望着河面。
渐渐的,陈楚雨泪流满面,她有好多话要说,可是不知道从那里开口,泪水慢慢落了下来。
“小雨,不要哭,我好不容易找到你了,我希望你像以前一样开心快乐!”
白夜安慰着陈楚雨,一把将她拥入怀中。
“可是我们再也回不到以前了,对不对!”
陈楚雨呜呜哭了出来,白夜心疼地撩起衣衫为陈楚雨擦拭着眼泪。
“今天,有个傻丫头跑过来找我,要我劝劝你和齐王!”
白夜说着温柔地笑了起来。
陈楚雨听见他这样说,破涕而笑,“你说的是云儿,她可不是傻丫头,聪明着哩!”
“不可!一张嘴可真是厉害!说话毫不留情!”
白夜继续调侃着云萝。
“云儿心不坏,就是有些强势!”
陈楚雨安静地靠在白夜的怀中。
“小雨,你看谁都是好人!”
白夜轻笑,伸手轻轻抚摸着陈楚雨的秀。
“苏远哥哥,你当初是怎么从战场上逃出来的?”
陈楚雨抬起头看向白夜,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
白夜的眼睛越过河水望向远方,沉默了片刻,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我没有出征,恰巧躲了过去!”
“那就好!”
陈楚雨一颗揪着的心放了下来,她没有见过战场什么样子,可是因为战乱导致百姓流离失所的惨状,她却是一清二楚,战场上只会比这些更可怕,她害怕从前那个明媚的少年从炼狱一样的战场上走过!
白夜笑了,分隔了十几年,他们之间就像从不曾分开过,他又怎么可能告诉怀中的女孩,堆尸如山的战场,每一寸土地都沾染着鲜血,白日被滚滚的狼烟遮盖住,天地都变了颜色。父亲被乱箭射死,临死前死死盯着他。十几岁的少年挥舞着长剑已经战了一天一夜,敌军犹如蝗虫潮水般涌来,后方的粮草早已经断了一个月,他已经没了力气,只是凭着本能舞着手中的长剑,一刀一刀砍到他的身上,盔甲早已经破烂不堪,鲜血布满了全身,一低头长剑已经刺穿他的身体,可是他已经不知道痛是什么了。合眼的最后一瞬间,是一双双脚从他身边踏过,叫喊着冲向前方,苏远最后想起来还没有给小雨买簪子呢!
“阿离呢?你有没有找到她,她现在怎样!”
陈楚雨又急切地问道。
“阿离很好!跟着孙大夫,还有……少宇!”
白夜说到少宇的名字,略略顿了顿。
“少宇?”
陈楚雨疑惑。
“当年楚家出事,皇后娘娘和太后娘娘拼力护住了楚嫔娘娘,那个孩子便是楚嫔的!”
白夜安静地解释道。
“姑母!”
陈楚雨再也忍不住了,伏在白夜的腿上,浑身颤抖,她原以为姑母早已经死了,她在这世上再没有一个亲人了,如今知道姑母竟还有一个孩子,心中是又喜又悲,迫不及待地追问着,“他们现在在那里?过的好吗?”
“洛城!他们很好!”
“我知道那个地方,我去过那里!”
陈楚雨有些激动。
“所以小雨,你一定要好好活着,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好多亲人在等着你!”
白夜目光深邃,似是眼前的那条小河,让陈楚雨瞬间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