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云萝从睡梦中醒来,转身没现陈楚雨,立马惊出一身冷汗,急忙起身,鞋子都顾不上穿,赤着脚就要跑出去,被明婵一把拦了下来,“公主这是去哪?鞋子都没穿?”
“陈姐姐!陈姐姐呢?”
云萝焦急地问道。
“陈姑娘早起了,看见公主没醒,这会儿在厨房煮东西呢!”
明婵说着把云萝按回床上去,忙着给她穿衣梳妆。
陈楚雨端了热腾腾的早饭进来,看到云萝起了,示意明婵下去,走上前给云萝梳妆。铜镜里的女孩已经长大了,个子高高的,脸上的稚气已经退去,一双乌黑的眼睛炯炯有神。
“云儿长得真好看,像极了我曾经见过的一个人!”
陈楚雨笑着对云萝说道。
“有人和我长得一样吗?那人是宸妃吗?”
云萝也好奇起来,不假思索地说出最后一句话。
陈楚雨心中一惊,手中的梳子落到了地上,连忙弯腰去捡,直起身子却不敢直视云萝的眼睛,只是轻声问道:“你从哪里听到这样的话?”
“我在京城就没少听人说起!”
云萝转头看向镜中的自己,伸手摸了一下脸颊,微微有些皱眉。
“他们胡说的,你别信!我见过宸妃,云儿比她好看多了,大概他们没见过比宸妃更好看的女子,总想着天下好看的女子都和宸妃一样!”
陈楚雨面色逐渐镇定了下来,眼睛里却透着一股酸涩。
“陈姐姐,你见过宸妃!”
云萝更是有些惊讶,瞪着一双水汪汪地眼睛问道。陈楚雨点了点头,无奈地叹了口气,云萝又接着说道:“人人都说她是妖妃,害得陈国国破家亡,纵然她在好看,我也不喜欢这样的人!”
“可是,若是君王贤明,又怎会被美色迷惑!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一个小女子的身上,那些写史书的人实在有些偏妄!”
陈楚雨叹了一口气,把一支珠花挽在云萝间。
“陈姐姐,你竟然这样想,难道你一点都不恨她吗?”
云萝对陈楚雨的话感到不可思议。
“我也是女人,何苦又去怨恨她呢!况且她已经死了!有时候有些事情,也只有咱们女人之间能够相互理解,旁人是永远不知道的!”
陈楚雨说得很平静,即使当初在陈国,父亲有多么不喜欢宸妃,她也从没有觉得宸妃不好。
陈楚雨清楚地记得,那是她第一次看见宸妃,在陈国的皇宫里。宸妃很喜欢牡丹,陈国的皇上便让人种了许多名贵的牡丹花,还派了专人打理。那天,一位照料牡丹的小宫女,不小心折断了一支牡丹花,吓得瑟瑟抖,恰巧宸妃走了过来,看到惊慌失措的小宫女,立马高声对着她说道:“让你折一支牡丹花,怎么这么半天还不送过来!”
小宫女当即傻在原地,明白过来后,急忙把折断的牡丹花双手递给宸妃。
年幼的陈楚雨就躲在假山后面,看得清清楚楚,这样一个人怎么会是坏人呢!
云萝听着陈楚雨这样说,却是说道:“人都是有两面性的,那个小宫女和她无缘无故,她不一定非要为难她!”
“一只蝼蚁尚且不忍碾踏,又怎会是个生性残暴之人!”
陈楚雨不知怎的竟和云萝说起了许多关于宸妃的话。
“那我和她真的很像吗?”
云萝不死心地又问了一遍。
“不像,仔细看一点也不像!云儿可比她好看多了!”
陈楚雨又是轻轻一笑。
云萝听了这话很是受用,脸上颇有几分得意之色,忽然转头握住陈楚雨的手,说道:“陈姐姐,你真的没事吗?”
“我能有什么事呀,知道他活着,我做梦都是高兴的!”
陈楚雨脸上挂着的笑容不像是假的,可是云萝心里还是担忧。
吃过早饭,云萝想拉着陈楚雨到花园散步,可是陈楚雨推脱昨晚没睡好,想要补一觉,云萝只得拉着明婵两姐妹去了。
凉亭修建在一处假山上,连廊曲折婉转,四处种植高大的松柏,现在是秋日,百木凋零,唯有松柏苍翠欲滴。亭下有一汪水塘,半亩见方,石桥横卧水上,游鱼穿梭其中,几片枯荷亭立。
云萝坐在凉亭里有些心不在焉,明婵连连几步险险将云萝逼入绝地,侍月在一旁忍不住欢呼,“姐姐赢了,公主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