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先生也是惊奇不已,在心中默念着这疯子念的顺口溜。
稍微肚子里有点墨水的,都对贾仁高投出了赞许的眼光。
不一会儿,满脸怒气的贾新河就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走到贾仁高面前,二话不说,扬手就是两个耳光。
嘴里也学着仁高的样子,怒声骂道:
“龟儿子,装疯子,老子给你耳巴子!拍马屁拍沟子,捧死人你吃锤子!”
贾仁高捧着火辣辣的脸就往人群里钻。
柳玉叶见状,正要冒火,被高先生一把拉住:
“仁高不癫,癫的不是他,你难道还真要同一个癫子斗气不成?”
说完用眼斜了一下一声不吭挤入人群中的贾新河。
“呸!”
柳玉树斜乜着贾新河远去的背影啐了一口:
“活该你家媳妇、女儿背时!”
“嗯,表叔,话不能这样说。”
吴亦高摇了摇头。
道士们又唱了半个小时的戏,黄五尔安排人满院点了烛光,这才来到高先生面前:
“王麻子说可以开席了。”
“做几轮开?”
“两轮,头轮二十五桌,二轮十桌,明早预备了四十五桌。”
“好,叫王麻子开席!”
吃完饭,高先生把掌事的阴阳先生叫了过来:
“你们今晚就唱通宵,五人我给你们另加五个大洋。”
“唱《阳光三叠》、《斩美》……反正唱到出殡时止。”
阴阳先生乐滋滋的接过银元,计划着今夜的演出。
阴阳先生果真是阴阳不分的那种人,唱了一个通宵依然精神百倍。
到次日出殡良辰居然个个毫无倦意,又精神饱满地敲吹起来,送柳老先生的灵柩起程。
此去小金沟的路程不近,送葬的队伍浩浩荡荡呈长蛇阵摆开。
纸钱纸花随着哀鸣的号子和悲怆的哭声在凛冽的北风里四处扑腾。
哀声震荡在太平镇黎明的上空。
围观的乡邻也流下了眼泪,他们哀叹:
从此太平镇再也找不到这样的好先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