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金源只好自我安慰道。
…………
时间过得很快。
历史翻到了公元一千九百五十七年这一页。
那天,干旱了近一个月的太平镇的上空突然出现了一片乌蒙蒙的云层。
那片云层从东边山峦慢慢升起,然后不疾不徐的往太阳的身边靠拢,很快,酷日被灰色完全笼罩。
空气似乎完全凝固,原本欢畅的气息也不太顺畅的流进人们的鼻孔,让人顿时感觉到一阵烦躁和胸闷,甚至窒息。
十四岁的贾仁慈沮丧着脸从太平镇中街的理匠刘高寿的屋里走了出来,到了大街某一个角落,就把一只手伸进自己的裤裆。
此时,他想到的是自己五年,十年,或者二十年以后。
他见识到了理匠刘高寿,刘高寿僵硬地躺在门板上。
他的小兄弟像一颗细小而生满铁锈的螺丝钉,以四十五度角的姿势毫无气势的指向他破败不堪的房梁。
贾仁慈站在叹息的人群中,探着脑袋,怔怔的看着,感觉有点不可思议。
他呆呆的看了一阵子,不自觉的伸出一只手,五指展开,目光从从大姆指到小姆指,然后又从小姆指到大姆指。
来回审视了很多遍,最后把目光落在了自己的小拇指上。
很快,刘高寿被人擦净了身子,穿上了寿衣,那寿衣色泽鲜亮,再加上新理的型,可以说,这一天是他这一辈子最风光最潇洒的一天
还在十岁,或者更小的时候,贾仁慈就觉得自己有些不正常。
在夏天,当小伙伴毕定,竹节,柳青青他们在太平溪里洗澡的时候,他就只能远远的看着,偷偷羡慕。
如果有人对他喊:“喂,仁慈,怎么不脱衣下水?”
他永远会说出这样一句话,“你们晓得的,我是旱鸭儿!”
尽管贾仁慈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但还是泄了天机。
有一天傍晚,不知是谁出了一个馊主意,比赛屙尿。
大伙都屙了,就他没屙。
“这还了得,敢闹孤立!”
有小伙伴不服。
结果在大家的同心协力之下,在贾仁慈的哀鸣声中,在唏嘘声里,贾仁慈的裤子被大伙强行拉掉,露出了他精致的下身。
“妈呀,仁慈的太小了,长大了绝对干不了那事,就像理匠刘高寿。”
有见识的大呼起来,引来一阵哄笑。
贾仁慈提了裤子,红着脸跑了。
从那以后,贾仁慈心里一直有个愿望,那就是要看一看刘高寿。
刘高寿从来都不到太平溪里洗澡,所以贾仁慈一直没有机会。
五十多岁的刘高寿既没有讨老婆,也没有在太平镇勾引女人,这让贾仁慈心里很不踏实。
所以当他听到刘高寿莫名其妙的死在家里,就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
他知道死人会理,会净身,然后穿寿衣,而这是他能够参观刘高寿的唯一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