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把你们的想法大胆的说出来,不要有所顾忌,要大鸣大放!”
会场顿时鸦雀无声,每一个人脸上都露出了惊异的神色。
向政府提出批评和建议?
这简直不可思议?
他们不知道章书记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贾仁慈听得也呆了,不过他天生敏感,总觉得今天这会议有些诡异。
或许,这是一个机会!
“哎哟,你轻点行不行,这么多人,难道我还能跑?”
贾仁慈轻声嚷了起来。
郑秃子看了看密密麻麻的人群,把手稍微松开了些。
“喂,郑老师,”
贾仁慈笑着低声说:
“你平时意见不是挺多么?“
”
今天可以提出来嘛,以前你给我讲过魏征的事儿,他敢于直谏,以至于他死之后,皇帝老儿唐太宗都叹曰:魏征没,朕亡一镜矣!“
”
今天你意见提好了,说不准上面一高兴,就提拔你做校长了。”
郑秃子瞪了贾仁慈一眼,低声斥喝:“老子还要你教?”
贾仁慈呵呵一笑,用手往前指了指:
“郑老师,你可看好了,今天学校来的可不止你一位老师,为什么章书记指名点姓的要你参加这个会议,你给我好好想想——”
会场下面嗡嗡议论成一团,但没有一人站起来批评和建议。
章书记盯着身边的镇长李元善,小声道:“李镇长,你出身特殊,又经历过长征,是老红军,你站起来鼓励一下大家。”
李元善沉默了小片刻,然后点了点头,他站起来,扯开他粗旷的嗓门:
“今天这个会议叫‘大鸣大放’,不但我们太平镇,而且全国,全世界都在开这个会议。“
”
是中央的号召,你们有啥难事,对政府有什么提议,就大胆的说出来。“
”
我们要像打仗一样,手指一扣,突突突,一阵轰鸣,子弹就出膛了,敌人就倒下了。”
贾仁慈突然想笑。
但并不是因为看到李元善那张难看的脸。
李元善威严的国字脸上,从嘴角到腮帮有一道沟壑,据说是在当年长征的时候,被国军用一粒子弹犁出来的。
都说李元善脸上的沟壑是国军的子弹打出来的,唯有贾仁慈不相信。
贾仁慈对这个问题进行了严密的推理:
第一,李元善除了脸上,身上并没有其他的枪伤。
第二,李元善的脸上挨了一枪,但是牙齿却没有少一颗。
第三,李元善挨这一枪的时间也有问题,是长征的第一天,挨了这一枪,他就回家了。
第四,解放这么多年了,也没有那个白军出来检讨李元善脸上的伤是他整出来的。
很显然,贾仁慈认为李元善是自己打了自己一枪。
如果回到那个年代,后有追兵,前有堵截,而且还要吃草根啃树皮,贾仁慈说他也会朝自己开一枪。
不过那一枪他不会打在自己的脸上,他会毫不犹豫的对着他的裆下……
当然这个想法他没有向任何人说。
这一枪之后,贾仁慈想到自己可能成为一个太监,不过没有关系。
它至少能证明,我贾仁慈的小兄弟先天是很高大很威猛的,只不过因为革命,断送了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