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老爷一直保持着早起的习惯。
他先在青石板铺就的院坝里小跑十圈,然后就享用女佣送来的洗脸水。
洗漱完毕就在堂屋的太师椅子上捧了白铜水烟壶吸几口。
柳老爷刚吸了一火,夏娘就微笑着来到他身旁,故作羞涩地摇着他的肩膀娇声道:
“老爷,自从前次我去关君庙烧香许了愿后,就接连梦见多子娘娘捧了白胖胖的儿子往我怀里送。”
“昨奴家又梦到了你白白胖胖的儿子……”
柳老爷衔着烟管瞅了她一眼,咕咙猛喝一阵,轻轻将烟管往上一提:
“这么说,关公的那玩意儿比我的还管用?既然灵验,你就去吧。”
“我也着实想要个胖胖的幺儿子,叫元良陪你去吧……元良!”
李元良早就候在大门外听候老爷的吩咐,这也是他多年的习惯。
早早起床到各处看看,安排佣人当天的工作。
再围着四合院兜一圈就微躬着身候在堂屋门口。
听老爷叫唤,赶紧走了进来。
“元良啊,你照样陪夏娘去关君庙走一趟,她要去还愿。”
柳老爷慈祥而平和,语言格外温和:
“顺便把今年的香油费也送过去。”
“老爷,今年的香油费多少?如今的家……”
李元良的话还没说完,柳老爷就挥手说:
“如今这个家被那不孝的金龙给败了不是,但这香油钱是省不得的。”
“照往常一样关君庙二十,二郎庙三十,分毫不得少,你先把关君庙的送去。”
“是,老爷!”
李元良同夏娘前脚一走,柳老爷就在四合院背着手踱起了方步。
柳老爷有一个习惯,就是当他面临一个大的决策或者经历一次大的痛楚后,他就会背着双手在四合院踱开。
来回的次数越多,就证明事态越严重。
五年前柳金龙卷着柳家的银元投奔红党,柳老爷在四合院来回踱了半个时辰。
这次想必柳老爷又遇到了一件十分恼火的事,他就在院子里来回的走着,就连柳小狗来到院前他都浑然不知。
“老爷。”
柳小狗站了一会儿,见老爷只顾埋头来回走,怕误了大事,于是就小声的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