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黎善想的那样,吴梨虽然不怕丢人,但也不想丢人丢到妯娌跟前。
葛翠花一看吴梨表情都扭曲了,再看他们一副年轻小夫妻的样子,立即明白他们的身份,俨然是吴梨的夫家弟弟和弟媳。
在她心里,妯娌之间就是仇人,肯定见不得吴梨好,于是立刻扯起嗓子哭嚎:“亲闺女打亲娘了,这天底下还有没有王法了?”
“闭嘴。”
吴梨脑门上的青筋都在蹦跶。
“我凭啥闭嘴啊,亲家兄弟你给评评理,她这算不算不孝顺?”
葛翠花伸手想去拉黎善的胳膊。
却不想立刻被苏卫清给隔开了。
苏卫清蹙紧了眉头:“有话你说话,动手动脚的做什么?”
葛翠花正愁赖不上苏家人呢,手一转,又想捞苏卫清。
黎善在任务世界撕了那么多次的逼,能不知道这老太太想什么?拉着苏卫清就往后头一扯,葛翠花的手就落到了黎善的袖子上。
黎善顿时怪叫起来:“哎呀,我的新棉袄,这可是新棉花,花了十五块钱呢。”
葛翠花一听十五块钱,手一哆嗦,又赶紧放开了。
还不忘捋一捋:“没破啊,你可别讹我。”
黎善嘟着嘴郁闷地拍拍袖子,娇气的跟苏卫清告状:“你瞧都脏了。”
然后又对着吴梨恨了一声:“大嫂这什么人啊,怎么上来就动手动脚的?”
吴梨只觉得丢人至极。
她这会儿恨不得把葛翠花给埋了。
葛翠花心里却很快意,巴不得女儿在妯娌跟前丢人,于是就吴梨花光彩礼钱这件事,又诉了一通苦,最后更是哭道:“亲家媳妇子你评评理,这天底下谁家姑爷给的彩礼钱,被姑娘自己花了的?”
“我家啊。”
黎善十分不给面子:“我婆家给的彩礼钱,我娘家都给我自己收着呢。”
葛翠花:“……”
怎么还给拆台呢?
“我娘家不仅不要我的彩礼钱,还给我买了一卡车嫁妆,我娘家说了,女儿家结婚就像二次投胎,有运气投了个好胎,就不恋娘家,所以要多给点儿嫁妆,叫闺女知道娘家的好,以后才愿意跟娘家亲近。”
黎善身子一侧,悄悄挡在吴梨的面前,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然后继续说道:“所以说啊,闺女不跟娘家亲近,娘家得找找自己的原因。”
葛翠花被说的有些懵。
啥意思,难不成吴梨这死丫头忤逆父母,还成了他们的错了?
而且……一卡车嫁妆。
“哄鬼去吧,谁家给闺女陪嫁妆陪一卡车的,吹牛皮也不怕把天吹破了。”
“你不信就去厂里问呗,腊月二十八才结的婚,又不是不给你问。”
黎善嗤笑一声。
葛翠花顿时一缩脖子。
这能陪一卡车嫁妆给闺女,得是啥样的人家啊。
不会是县里的领导吧。
“那我也不是要她的钱,就是想先跟她借点儿救个急。”
说着就哭起来:“你是不知道,现在的媳妇多难娶,那丫头死活要二百五的彩礼,家里是真一分钱都拿不出来了。”
她一边哭诉,一边在心里翻江倒海,想着怎么将这一百块钱要到手。
吴梨身体僵硬,脸色有些苍白,甚至想着,要不就给一百块钱吧,她实在丢不起这个人了。
只是她不甘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