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涯握住匪心手腕的动作微微用力,问:“什么?”
匪心没有说话。
白涯道:“别去,师尊没事。”
匪心盯着那道伤疤不放,白涯将手腕一转,让他与自己四目相对:“什么都瞒着我,师尊也会伤心的。”
匪心一愣,忙道:“别…我听师尊的便是。”
虽说那日匪心应了,但种种迹象表明,他放不下。
在那齿印上连涂几天的药后,匪心抬起白涯的手腕一看,眉毛深深蹙起。
“别看了。”
白涯点了下他的额头。
匪心摸自己的侧颈,光滑,没留下一点痕迹。
也许用的是不同的毒。
眼看匪心的眼神又一点点沉下去,白涯拉过他的手。
已经入秋了,院子里的桂花树盛开,望去金黄一片。饭桌干脆就放置在院子里,吃饭也凉快。
桌上放了几碟小菜。
白涯按着匪心的肩膀让他坐下,又坐在他身边。
夹一筷子菜到碗里,“不许在想了。”
匪心盯着他夹菜的手,白涯又说:“听到没有。”
匪心不说话。
白涯叹一口气。
吃完饭,他让匪心去河边打些水回来。等他收拾完,家里还是没有回来的身影。
白涯擦干手,眉毛皱成一竖。他脚步越来越快,拨开白茫茫的芦苇荡,看到一个身影坐在河边。
匪心手里拿一块软布,缓慢地擦拭长吟。
剑光照亮他的侧脸。
白涯上去一把夺过剑:“你是要急死师尊!”
匪心低头看自己的脚,在河水中扭曲,他说:“师尊,我忍不了。”
傍晚的河流清晰安静,闪着夜光。
白涯深吸几口气,在他身边蹲下,脱了鞋袜,一起将腿浸入水中。
两人头挨着头,肩并着肩。白涯苦涩地笑了一下:“也都怪我。明明与你约好了不再与他们纠缠,却还是忍不住去了。”
风中传来潮湿的水汽。
白涯说:“可师尊为你出头,不是要任何的回报。师尊是因为疼你、爱你。”
“我也一样。”
匪心捧起白涯的手,注视他的眼睛,“我也一样。”
琉璃般的瞳孔在水波的反光中微微发亮,印照白涯的影子。
暮色深沉,山静水清,河边有几星萤火虫在飞。白涯低下头含住匪心的唇瓣,气息在两人吞吐间缠绕。他捧着匪心的后脑勺,很久很久,微微拉开距离。
他摇头:“你啊。”
“既然如此,为师便送你一些东西,也算是……聘礼吧。”
一道灵力从他指尖流进匪心的身体,宛若一颗微小的星辰,摧枯拉朽般在两人之间爆出灼眼的白光。
“师尊的修为都给了你,可不许把我抛下了。”
白涯笑着说。
匪心被浑厚的灵力充盈全身,每一根灵脉都发出崩溃般的吱嘎作响。作为一只魅兽,身体里承载如此强大的力量,本就不被这世道所允许。
他痛苦地嘶哑,只觉每一处血肉都被打破,又重建。
“马上就好。”
白涯将他紧紧抱住,以防他伤到自己,"没事的,没事的。"
那颗金丹急速运转,将匪心的身体转换为一个绝佳的容器,容纳、吸收白涯的修为,只是跨度实在太大,白涯不得不一边输送灵力为他护体。
“我为小狗取了一个名字。”
白涯擦他头上的汗,和他说说话。
“什么?”
“叫哭泣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