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年王氏虽然在许蕴和周雅蓉努力下,不再整出些是非来,可多年的性情让她不觉着这有什么大不了,冬至又是自己院子里的丫鬟,当下就开口对安阳侯夫人说?道?:“大嫂想的也是多了,谁能想到那怀年伯当时在那边,也是凑巧了吧。”
安阳侯夫人不看这个脑子简单却偏总自以为多聪慧的二弟妹,“二弟,你觉着如何?”
但冬至到底是二房丫鬟,便是她管着侯府中馈,要查二房的人还得看许成泰这边意思。
许成泰自然不会如王氏一般没?脑子,觉着巧合之类,他?沉沉地?看?了冬至几眼,见?她神?情虽努力维持镇定却难掩仓皇,“如此,劳烦大嫂查查这个冬至。”
安阳侯夫人见?他?也看?出这个冬至不对劲,点了点头,手?一挥便招来两个膀大腰圆的仆妇上来将这冬至压住,“带下去,好好问问。再取了名册来查查她家里人那边。”
本来因为王氏擅自定了许雪亲事,被许成泰好一番责问,王氏就心中存了怨。
她是看?许雪不顺眼,也存了在她亲事上拿捏的心思,可若不是张姨娘自己个求到她这里,说?什么不敢让许雪去大户人家怕她撑不住,她也不会顺势给许雪应了葛辉那亲事。
可夫君他?全?都怪到自己身上,这些天了都没?给自己一个好脸色,现在又任由大嫂那边查她院子里的下人,心中便不服。
刚想开口说?些什么,被身边周雅蓉轻轻扯了下袖子,低声道?:“母亲,儿媳也觉着那个小丫鬟神?色不对,或许真瞒了什么。反正?就是被问些话,若是无事便好,若她私下里背着人真做了什么,岂不是连累母亲。”
周雅蓉最知道?如何把握王氏心思,几句话就叫王氏息了方才心思,想到前?两年长子从她院子里揪出了一批心思不正?的下人,莫非这个冬至也有问题?
想到这里,她就想起方才的气愤,哼哼两声,“就算这个冬至有问题,说?不定是哪个姨娘安插到我这里的眼线,为的就是坏我名声。”
她边说?边斜眼看?许成泰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说?起来,这两年因许蕴娶妻生子,尤其是有了崇哥儿后,一门心思都扑在小孙孙身上,对许成泰也淡了情意?,但依然想让他?转圜对自己的不满。
她说?的无心,不过是些醋话,却让安阳侯夫人心思一动?。
与王氏想法简单不同,结合许如容和许雪亲事前?后,又晓得二房内争,便不免多想了几分,看?向许成泰,“当初二弟有意?怀年伯一事,有谁知晓?”
她总觉着许如容像是着了旁人的算计,只是却有些摸不准对方意?欲何为?
许成泰微微愣了下,便有些明白安阳侯夫人为何这般问,但他?却觉着不可能,“我身边两个随从都知晓些,另我曾向张姨娘透过些意?思,并未明言过,大嫂想多了。”
他?知道?安阳侯夫人这是怀疑上张姨娘了,那是个温柔似水唯他?为天的女子,怎么可能做这些,摇摇头道?,“大嫂莫被芸娘的气话影响了,霜儿她并不知我有意?的人是怀年伯,当时她很是欢喜我为阿雪打算,若不是芸娘横插一手?,贸然为阿雪定了亲事……”
他?十?分不满地?瞪了王氏一眼,只是如今许雪已经定下葛辉,也不好再细说?过多,反正?大家都明白。
但这个大家不包括王氏,听着自己夫君一口一个霜儿叫的亲热,嫉火上心,顾不上周雅蓉朝她使眼色忍耐,气道?:“我都说?过了,是张姨娘不喜许雪嫁到高门大宅去,怕她应付不了那些事务,想要说?一户简单人家,那葛辉请来的媒人提亲时,我还问过张姨娘,她点头了,你怎还来赖我?”
她倒是聪明地?掩下没?说?,她自己个也存了私心,见?不得许雪和张姨娘好。
周雅蓉见?着王氏这神?情,若有所思。
婆母虽行事有不正?,但真话假话她还是能分辨出些,此时她这模样并不似作伪。
冬至看?似好心无所图,可事情真就那么凑巧?
原本该与怀年伯见?面的六妹妹,七妹妹却恰好从那里经过,怀年伯没?见?到六妹妹,看?到的却是七妹妹,那六妹妹为何慢了些时候才过去?
可许成泰本就对王氏不满已久,见?她还敢狡辩,恼了一张脸,将之前?对王氏居心不良的猜测讲了出来,“你还说?,听听你怎么叫阿雪的?连名带姓,对她可曾有一点儿疼爱?莫不是你见?不得阿雪嫁个好门第,故意?指使冬至那小丫鬟把阿容引过去的吧?”
他?虽嘴上用猜测语气,脸上却带了就是这样认为,是王氏暗中算计许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