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楚楚想和您探讨一些事情,关于茶坊的。”
祁夫人眼里闪过一抹流光,当时打发她去管理茶坊,一方面,茶坊生意并不好,进账入账的银子寥寥无几,二来,有季叔在那里倒也不必担心。今日听她所说,便起了兴趣。
“不妨说说?”
如果她真有本事,就算将整间茶坊交予她又有何妨!反正老大家的那口子也已经觊觎许久了。
“是这样的,我这几日观察了一下,发现咱们城中茶坊实在是有些多,而且鱼目混杂,很难分辨好坏。故此,我便有了一点想法,只是还不太成熟,希望娘亲能指点一下。”
女子淡淡的笑着,说话时不卑不亢,只慢慢的将些想法说与祁夫人听。
果然,祁夫人听闻,心下甚是满意,如此女子,性子不骄不躁,对待
下人也是和和气气,想不到还有经商之才。如若她果真构不成威胁…
遂回道:“你既有了想法,又来说与我听,想必是银子不够使,便让管家带你去支吧。眼下我也乏了,你且下去吧。”
女子听闻,心里一直吊着的那口气终于咽下,“谢过娘亲,楚楚这便退下了。”
出了门,便听一小厮上来传话说,祁墨睿在合欢林中等她过去。
还未行至林中,远远的便听见了那首高山流水的曲子,曲风婉转跌宕,良久,“楚楚若是觉得还不错,进来瞧一下吹箫之人是谁可好?”
几步之间,雪衣公子已是走至身旁,而画儿也早已识趣的退了下去。留下女子一人揪着手中的丝帕,神色微赧。
正当两人要说话时,“少夫人,季叔正传了话要找您呢!”
画儿低着头不敢看向公子此刻已经沉了下来的脸色,只低低的禀报着。
悄悄吐了一口气,“详细情况等我回来再说与你听。”
匆匆留下一言便拉着画儿朝着门口奔去。看着女子有些凌乱的步伐,雪衣公子眼神一闪,拿着玉箫敲打着手心的模样甚是养眼。
“楚掌柜,这位姑娘看到告示就来了。”
季叔迎上快步走进门的女子,忙着介绍。
楚楚顺着目光看过去,女子着了一袭鹅黄色一群,腰间的一块碧玉引起了她的注意,再看面容,赫然是宓清。
“清清,是你!”
女子大喜过望,紧紧捉住了女子的手腕
,“画儿,快,沏壶茶端来我的房间。”
二人边说边聊,一直等到双双坐下。宓清问道:“这些日子你是怎么过来的?”
在她的印象中,这个女子坚强却又温婉,所谓“过满则溢,过刚则折”
,那件事终是将两人逼到了尽头。
“这些日子家里出了些事情,也听闻他终是如愿以偿坐上了那个位子。暮依,你可曾想过,再回到他身边?”
宓清看着面前脸色红润的女子,突然有些不忍心就这样勾起她的思绪。
“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便也不提了吧!”
女子苦涩一笑,她又何尝不知,可他那皇位却是她舍了名誉和性命换来的,若不是眼前的这个女子和祁墨睿,自己就真的被那三尺黄土永埋地下,再无声息。如今又岂是他说要她她便要回去的?自古以来,天下帝王哪里来的真心?所谓爱江山更爱美人不过是戏文里的一句玩笑话,当真不得的。可怜自己竟然…
“罢了,既是不想说便好好珍惜现在的生活吧,”
宓清话音一转,“你怎么就成这里的掌柜的了呢?”
“一言难尽啊,那日与你分别之后我便晕倒在合欢林中,却不想被一公子所救,而他的条件便是,嫁他为妻。而这间茶坊便是他家的,只是交由我暂时打理而已。外人并不知情,只叫我楚掌柜。”
三两句交代了事情的始末,却让宓清听的瞪着眼睛,像在听戏文一样。
“那你…哎
,罢了,你一个女孩子,真是难为你了。想是夫家条件不错,便托付了吧!”
宓清良久回过神来,叹了一口气,悠悠地说道。
“你是如何得知我在这里的?”
楚楚捧着茶盏,不解的问道。
“怕是你将那玉佩掉了,被你家的伙计拿着到处炫耀,我这才来碰碰运气。”
原是那日自合欢林中一别之后,宓清便给了她一枚玉佩,以备不时之需。没成想,两人以这枚玉佩分别,也以这枚玉佩相见。不得不感叹这缘分的妙处。
相视一笑,眼看天色将晚,楚楚便要留宓清回家用饭,却被她拒绝,“这次来我还有事在身,只是没想到能见到你。既是如此,我便多留几天,咱们也就改日再聚罢!”
两人依依不舍道别之后,便各自打道回府。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