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正踌躇间,发现树上有着些许不太显眼的记号,像是有人用小刀故意刻出来的。暮依神色一凛,往前走了几步发现其它树干上并没有记号,思索无果之际,一曲箫声由远至近传入耳中,女子身子一颤,莫非,林中有人!
楚暮依屏气凝神,但并未听见脚步声。脑中灵光一闪,便慢慢闭了眼睛,顺着箫声的方向摸索着前进。终于,女子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睁开眼睛,面前的路赫然通往御花园,只是再回头细看之时,身后的树林却不见了!
女子见闻,心中如同揣了一只小鹿般扑通扑通的跳着,顾不得身上的伤口和已经被树枝刮得不成样子的外袍,没命的朝着自己的寝殿方向跑去。
幸而是一大清早,皇宫内并无多少人,待到她气喘嘘嘘的跑至梨园内,却并未见到靳梓轩的身影,一时只觉得心下无限悲凉。
“皇后娘娘,您这是怎么了?怎么…”
紫蝶看着楚暮依发丝凌乱,间或还掺杂着几片树叶,面上被划出了几缕红痕,虽未见血,但终究是伤在脸上,这可如何是好!身上披的是被挂出些许口子的外衫,露出莹白纤细的小腿,上面竟然还有血丝慢慢渗出!
紫蝶拿着双手捂住自己将要脱口而出的惊讶,“娘娘,您这是…”
若是皇上见到她的如此模样,这…
“无碍,去弄痛些热水,本宫要沐浴。”
暮依淡淡的扫了她一眼,自是将她
的惊讶看在眼里,也是难怪,身为皇后,本该礼仪六宫,而她如此模样更是让人觉得说不出的狼狈怪异!
女子坐在浴桶中,小腿被刮伤,此时浸了水,带着丝丝痛意。那片树林究竟是什么地方?为何如此诡异?还有那个来历不明的箫声,对方是谁,他又为何要救自己?唯一的解释就是,那片黑暗潮湿的林子中,有人埋伏,而自己作为一个外侵者,他们为何不直接杀了灭口!一个接着一个的问题在脑中闪现,让她的思绪有些杂乱。索性闭了眼睛,将身子慢慢滑至水下,淹没了头顶,只余下桶中漂浮的大片墨色青丝,体会着那种生命在流失时带来的窒息感…
“紫蝶,本宫要更衣。”
暮依从桶中跳了出来,拿起袍子将自己身上裹了,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打理着湿透了的发丝。
“娘娘,今日要穿哪身衣裳?”
紫蝶接过女子手中的象牙梳,征求着女子的意见。
“皇上此时在哪里?”
避开了紫蝶的话,眼中带了些许嘲弄。
“皇上刚刚去了玉妃那里。”
紫蝶心下有些忐忑,这宫中人人都在争宠,这身份尊贵的皇后娘娘怕是也逃不过。更何况她又消失了一夜,此时平安归来,夜夜耳鬓厮磨的皇上此时却去见了别的女人。
谁知,预想中的震怒并没有到来,让她也微微惊讶,到底这皇后娘娘是心思深沉还是当真不在意?
暮依面上虽然不动声色
,但是垂在身下的双手却攥了起来,玉妃,玉儿啊。果然是拥有后宫佳丽三千,自己就算昨个儿死在那片林子里恐怕他今日也不会有半丝心痛和不舍!什么情意绵绵,什么你侬我侬,爱意无限,统统是骗人的鬼话!楚暮依,你既是为那个男人已经豁出性命一次,如今托着这残破的身子却还是不知悔改,异想天开!
眼中闪过一抹浓浓的恨意,镜中的女子瞧得分明。只是紫蝶低头帮着她梳着垂至腰际的发丝,并未注意到这一幕。
“今日皇上不早朝么?”
女子淡淡的声音传来,紫蝶随口接道,“是,皇上身子不舒服,故而今日不上朝。”
暮依“嗤”
笑一声,刚刚还说此时在玉儿那里,这时居然连朝中事务都不管了!也罢,既是与自己无关,何必管的那么多呢。
“随便收拾一下便可,一会儿就传膳罢。”
只见女子身着一袭藕荷色的长裙,上面用金线绣着墨色荷香,繁复的丝线在阳光的照耀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下摆是滚边绣花的样式,走起路来像是要随风飘起来,露出下面的三寸金莲,大红色的织锦绣面,上面竟绣了几只盘扣,样式竟是见也未见过的。
肩头栖着一只栩栩如生的蝴蝶,像是要乘风而去。如此精致的绣工,让人惊艳连连,羡煞旁人。
暮依粉黛掩面,眉毛细长素淡,眼神如古井之水般幽深宁静,好像不论何事都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