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岳朝怀里努努嘴,小声说,“里面光线太强,她睡不踏实。”
陡然升起感慨,丝丝缕缕环绕不息,他不知道为何要把靖岳卷到这场风波里来,又好像是靖岳自己踏进来的,可若是没有自己这层关系,靖岳也没这个必要。没想出个所以然,却听见靖岳继续道,“我给她起了名字,管钱,都是金字旁。”
管锌失笑。
靖岳晃着怀里的小婴儿,也不管她睡着了是否听得见,“管钱还不好啊,管钱多好啊!对吧?”
“你再给他弄醒了。”
靖岳对上管锌的眼,看他有些默然,想问为什么却被抢了先,“走吧。”
管锌推着靖岳往外走,直到出了门岗的滑动门,他吻了靖岳的嘴角,很短暂,留恋地笑了一下,说,“我怕在派出所里面吻你算违法乱纪。”
靖岳由懵到更懵再到被逗笑,问管锌,“你是不是吃醋了?”
管锌反问:“吃谁的醋?管钱的?”
靖岳由他不答,也由他继续轻轻推着走,手掌穿过双肩包与背脊的缝隙覆上,温暖又舒适。
“铄和铱,都是金字旁,哪个好?”
“不是你取吗?”
“铱。成吗?”
铱,符号ir,原子序数77,银白色,质硬而脆,熔点高,高温下有延展性,化学性质稳定。
管锌点头:“管铱。”
3
住了镇子上最好的招待所,付费租了个婴儿床,靖岳有些洁癖,背包里连换洗衣物和内裤都是用塑封袋封好的。
各自洗了澡。各自躺床上。
“累了吧,早点睡。”
靖岳吻在管锌的眉心,手也扣住,管锌“嗯”
了声,眯埋了眼。
从初三的懵懂开始算起,六年,他们也仅仅如此。
管锌不认床,却噩梦缠身。
“靖岳,你觉得你能爱我多久?我渣滓,我垃圾,和你比起来我什么都不是,我叫你滚远点,叫你别招惹我,你为什么不听?
“靖岳,走吧,我会拖累你的。
“靖岳,天亮了就离开吧!
“靖岳,离我远一点,趁我还爱你。
“靖岳,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终究是要尘归尘土归土,我不想毁了你。”
他明明抱他抱得那么紧,嘴上却说着让他离开的话。
夜墨得深不见底,几乎把他们都淹没。
“管锌,你有没有想过,太阳有多想见到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