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那便再好不过了。”
吴累干笑道。
此时,屋门内,阿娣悄悄探头偷看,与留重四目相交,又害羞的躲了回去。
今日只是简略一谈,双方约好了下次正式提亲的日子,彼时,还得请徐朴出面,与吴累定下迎亲的详略事宜。
辞了吴累,留重为即将到来的婚姻满怀欣喜,周坦却惦记着两头牛的余数而心事重重。
“到时候,我要在丈人家大摆宴席,请全村的人都来。再在咱们屯营大摆宴席,将前、后、右三营都请来,你肯定也要来的对吧。”
留重喜滋滋的说道。
“没想到你才到这里一年多,竟是如此富余了?”
周坦难以置信的看着留重。
“富余啥啊?我可啥都没有,每天连饭都吃不饱呢。”
留重大方的承认。
“那你还叫嚷着大摆宴席?”
周坦忍不住骂道。
“这不,你是功曹,应该有俸钱嘛,你先借给我,我一定还你。”
留重依然大方的说道。
();() “我帮你说了一门亲事,媒礼没有就算了,你还问我借钱?”
周坦俨然一副“错交损友”
的大惊失色。
“你是功曹嘛。”
“我一月才几个钱的俸,能帮你办这等宴席?”
“伱是功曹嘛……”
“你这厮,就算我帮你办,你一介田兵,毫无私物,你拿啥还我?”
“你是功曹嘛……”
我是你爹都不行。周坦暗骂了一句。
周坦往寿春南城送了留重一段,告了一声提亲的日子他还会再来,便让留重骑马返回丁圩了。他自顾自打马进城,往度支衙而去。
回了衙,还了马,他告的假本是次日才销,余下的时间无所事事,便再右厢院里练了一会儿枪术。然而练枪过程中,却是心事重重。早上应了农人余数的事,大概是这段时间里,他唯一一次毫无准备、张口就来草率之举了。
两头牛,官采资费一万六铢钱一头。
他身为功曹小吏,有俸无禄,每年的收入还得根据都尉职田的收成来做所浮动,大约十到十五石的左右。按照现在谷物的市价,自己不吃不喝需六年有半,方才能抵的了一头牛的数。由此可见,要想以个人之力担下这笔余数,断然是不可能的。
此事既是官办案件,理所当然只能希冀官方来处理。
次日一早,周坦销了假,径直来大房寻徐罕。按照轮值,今日应该是徐罕外出巡视各仓。他主动提出帮徐罕代值,未来几日,都由自己陪同校尉府去巡仓。
“贤弟,你这休了三日假,怎地竟好似憋坏了一般,就这么着急奉公吗?”
徐罕有些诧异,禁不住好奇的问道。
“有些事,得寻校尉府淳于长史帮忙,因而想借故多加亲近一番。”
周坦在徐罕面前,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便直言道。
“欸?贤弟果然上进啊。”
徐罕笑道,继而压低了声音,“乐使君那边,迟早会有下文,贤弟又何必如此心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