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悦然姐带我过来的,你总是不接我电话,我只能亲自找过来咯。”
季时对方知锐冰冷的态度熟视无睹,笑眯眯地走过来。
看到坐在琴凳上的小河,季时的笑意淡了些,一边打量小姑娘一边问:“这就你是资助的那个自闭症孩子?看上去也没什么特殊的地方嘛,你当时为什么……”
他刚向小河伸出手,女孩就被方知锐拉起来往后退了一步,季时连对方的一片衣角都没碰到。
被拂了面子,季时的脸色有些阴沉下来:“你何必这么防我?我又不会对她做什么。”
方知锐没有回答他,只是对小河说:“去找柳老师,跟他们说不用回音乐教室了,我等会有事要先走。”
他刻意没有提到林西图的名字,似乎不想让季时知道什么。小河不懂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但还是乖乖地点了点头,揉了一把脸就跑了出去。
方知锐重新坐回琴凳上,身后那股相橘和苦橙叶的味道不断靠近,直至在四周的空气中萦绕,季时站在方知锐身后,指尖点上琴键,竟也弹出了几个舒伯特《小夜曲》的前调。
“你刚刚在给那个小姑娘弹钢琴?真稀奇,你的钢琴不是一直只弹给自己听的么,在德国的时候,我从来没听你在学校的舞会上弹过钢琴,这会儿怎么舍得给别人当免费的琴师了?”
“有什么事现在就说,不要浪费你我的时间。”
方知锐面无表情道。
“你就是这么对待自己的未婚夫的?”
季时故作伤心状,目光始终流连在男人笔直的肩背上,他微微露出一个笑,扬声对彭悦然说:“悦然姐,你在外面等我们一下吧,我有几句话要跟知锐说。”
彭悦然了然,恨不得立马冲出去再也不进来。
这个教室里的气氛太奇怪了,虽然是快要订婚的未婚夫,但彭悦然有时总感觉方知锐看季时的眼神不太对劲,那绝对不是看待情人的眼神,更像是一位厌恶的仇人,想要把对方推入悬崖中永劫不复。
临走前她又看了一眼姿态亲密的两人,心里暗暗有种预感,这次回去她要被扣工资了。
等彭悦然走后,季时的眼神越加放肆起来,犹如附骨之蛇攀于方知锐的脊背上。
自高中时第一眼看到方知锐,季时就知道自己永远走不出去了,他病态地视方知锐为可以支配自己的帝王和神,想方设法想要走进对方的世界里,那时的方知锐却从来不把他放在眼里。
好在一个小小的插曲过后,季时还是如愿以偿。
“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
季时轻声问,“你明明是我的未婚夫,我却连你的半点行程都不知道,这不合适吧?”
“季时。”
方知锐冷冷地警告他,“我们在进行一场交易,事先已经协议不会干涉双方的私人生活,如果你想越界,就终止这段关系吧。”
“关系?什么关系?你倒是说得好像我们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季时眼神越幽怨起来,却越压低了声音。
“是,这是一场交易,你想以合伙人的身份加入时峰娱乐,掌持我旗下公司一半的股份,我要你和我结婚,但好歹也要做做样子吧?这么多年了我一直跟在你身后,你不可能不知道我对你的心思,为了你我什么都做得出来,像个婊子一样想要爬上你的床,你也不愿意,这辈子能让我放下身段的有几个人?你对我未免太狠心了点。”
“你不过是想借我的声誉和地位在季家在站稳脚跟而已,何必说得一腔深情?”
方知锐淡淡道。
“方知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