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西图摇了摇头,手反而越抱越紧,就差没把方知锐的西装给抓坏。
“林西图,松手。”
方知锐警告道。
林西图试探性地微微松开手,果然只要他一不抱着方知锐,方知锐就有要往前走的迹象。
刚放开的手立刻又环上了,林西图一边想我是脑子有病的病人你就让让我吧,一边继续把方知锐抱紧了,闷声道:“我不放,不许你走,我就要这么抱着,你能拿我怎么办!”
方知锐回过头俯视他,林西图仰起的脸上表情凶巴巴的,明明嘴上在说威胁人的话,眼神却像只被主人抛弃了的流浪犬,汪汪汪叫个不停,其实想说的是求求你不要走的吧。
他哥就不说话,林西图的胆子越来越大起来,他撤开一只手,想去牵方知锐,结果指尖却在对方的无名指上碰到了一个冰凉坚硬的圆圈。是戒指。
林西图怔住了,失神的几秒里被方知锐拉开了手,两人面对面站在一块儿,保持着一个极其冷淡的距离。
“哥,你明明说让我等你的,但是这几天你为什么一直躲着我,为什么只有晚上才愿意来病房?”
“我没有躲着你。”
方知锐说。
“……你没有后悔吧。”
林西图低下头,背在身后的手紧紧绞在一起,指甲用力地扎进掌心里。
“那天我是喝醉了,但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你没有强迫我,我都是自愿的,我就喜欢你对我那样,别人管不了,你让我等我就等……”
后面还有一句话被迫咽进肚子里,因为方知锐忽然靠近他,制住他已经被指甲刺出血痕的手。
他们之间的距离就像变回了那个伸出手就可以亲吻拥抱的夜晚,可方知锐的脸上的表情阴沉,他的心情不是很好,像是想起什么,眼底有星星点点的暴戾。
如果可以,他确实想就在这里让他的弟弟张开嘴,好收获一个绵软乖顺的吻。
可那颗戒指紧紧地套在他的无名指,提醒他那天晚上对林西图做的所有的事都在他的计划之外,是他无法克制欲望的一次失败。
明明还有最后一件事没有完成,他绝对不该在这个时候去碰他的弟弟。
“是吗?”
方知锐说,“我让你等你就会等吗?即使我要去做一件你无法容忍的事呢?”
他的表情可以称得上可怖,林西图有点被吓到了。
不等他回答,方知锐继续冷声道:“林阿姨是不是都告诉你中考前生的事了?所有人都以为季时是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去的,否则方裴胜的那些精英律师也不可能这么容易就能把我送出国外。”
“但他们都被我骗了,是我把他推下去的,方裴胜也知道,他想把我送进柏林的精神病院,骂我是个疯子,你觉得呢?”
林西图徒劳地张了张嘴,他想说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他的哥哥是全世界最聪明的自闭症孩子,根本就不是什么疯子。
即使他把季时推下了楼。
林西图麻木地想,他似乎并不对这件事感到惊讶,从林沐菡嘴里听到这件事的第一秒林西图就知道了。
他哥不是疯子,但却是个会蛊惑人心的骗子,只要他想,没有人能不相信他的谎言。
“我又不在乎这些,如果你想要让我也以为季时是自己摔下去的,我就会当作什么都不知道,我会听你的话。”
林西图抖着嗓子,冷风灌进他宽松的羽绒服里,一片冰凉。
“哥,那天晚上你是什么意思?因为喜欢我吗?”
“不是对小孩子的那种喜欢,我的意思是,你爱我吗?”
方知锐的态度忽然冷漠下来:“为什么这么说?因为我们做过了?”
“我身上流着方裴胜那种人渣的血,在十几岁的时候才能模仿别人的表情,装哭装笑,没有青春期,无法感知和产生正常的荷尔蒙,但却还是不可遏制地会产生生理反应,第一次梦遗时甚至不知道生这种反应的欲望从何而起,你想在这种人身上奢求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