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见月看见屏幕上的名字后,愣了一下。
“你们继续吃,这边有点吵,我出去接个电话。”
说罢,姜见月便走出烧烤店外面,滑过接听键,喊出了对面那人的名字。
“喂,羌晋?”
*
“姜见月,我好像要死掉了。”
雪地上是鲜红的、凝固的血,倚靠在墙角的男人,身上都已经蒙上了一层薄霜。
每多说一个字,羌晋都感觉自己的肺和心脏好像被用力撕扯着。
他用力捂着自己左胸口中枪的位置,喘息声都变得微弱起来,却还是用带着调侃的语气和电话那头的人说:
“好可惜啊,那盒byt还没来得及用。”
“……羌晋,你有病吗!”
姜见月接到他的电话,还以为他要说什么,结果就是这种一听就是恶搞,甚至是情的话,她再好脾气,忍不住破口大骂了:
“神经病,你真的是有毛病。”
“是有点毛病,多骂两句,我还挺喜欢、挺喜欢听的。”
按理说,这时候他最应该做的是先止住血,储存体力,避免自己流血过多,失温死在这里,等待下属尽快赶过来带他离开。
不过,祸害遗千年。
他估计他大概率应该是死不了,不如借这个机会,挑逗姜见月两下好了。
说不定他按照他这声控的毛病,他听听她的声音,肾上腺素就升起来了,然后就可以活得更久一些。
而且……
上次在禄市,他可是还有问题,没有求证完。
“我看你真是找骂。”
姜见月也不知道他今天又抽什么疯,她没心情再跟他浪费时间,于是便说:“你要找找别人,我要挂了。”
“别挂,先别挂……”
羌晋眉头紧皱,痛得呼吸都停了一拍。
“……羌晋,你今天吃错药了?还有,你的声音,你的声音怎么那么奇怪?”
他一开始那几句,让姜见月气得根本没有时间去想其他事情。只是听到后面,她现有些不对了。
虽然有的时候,羌晋说话就是这种有气无力,好像一直压着嗓子说话的样子。但是……
但是刚才他的语气,好像真的有些奇怪,好像真的,半死不活一样。
“我都说了,我要死了。”
直到现在,羌晋依旧笑得出来,他先是看了眼那被他的血染红甚至染黑的雪地,而后又低头看向自己那仿佛漏风似的左胸口,忽地问姜见月:
“让我死、死个明白。姜见月,我上辈子……是不是打了r环给你咬啊?”
“……”
姜见月的表情有一瞬间的震惊。
羌晋为什么会知道?!
姜见月下意识又看了眼周围,她握紧手机,强忍着心里头的惶恐,压低声音,问他:
“你在说什么啊?!”
“你乱说什么?什么r环……不对,羌晋,你今天到底怎么了?什么要死了?你怎么了?你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说这个?”
可不等姜见月先等来羌晋的回答,她却先无意间瞥见了什么。
只见,不远处的巷角,有几个正穿着纯黑的羽绒服的西方人,不知道在干什么,四处看着。
而其中一人,被羽绒服包裹的,垂下的手——
黢黑的枪管,正对准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