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宁看着苏飞的眼睛,想要看出些什么。但是苏飞的眼睛,却好像把他心中所想,已经看的一清二楚。
“既然要来投军,为什么不在白天来,反而要在这三更时分带着三十几条船人来?”
“就算是想找我代为引荐,那也只需要派个信任的人来单独找我就行了,何必搞这一出?”
“你这哪里是来投奔我军,分明就是想趁夜偷渡夏口,投往别处!”
苏飞一把将酒碗摔在地板上,厉声喝道。
随着他这一下变脸,旁边的陈就和张硕立刻拔出了佩剑。
两人一左一右,只要苏飞一声令下,他们就能让甘宁立刻伏法。
甘宁眼中闪过一抹异样的神色,但很快恢复如常。
“苏都督不愿帮我这个忙就算了,何必还要诬陷于我?”
“还以为苏都督你能唯才是举,想不到也看轻于我,仍把我当作昔日的‘锦帆贼’。”
“枉我诚心来投,还特意带来了重礼,如今看来只是我甘宁一厢情愿罢了!”
甘宁面露愤忿之色,但说到“重礼”
二字的时候,刻意提高了音量。
苏飞紧紧盯着甘宁的双眼,此时只要甘宁若是有任何慌乱的表情,他都会毫不犹疑下令,让陈就和张硕将甘宁拿下。
但甘宁的胆色让他很满意。
“哈哈哈,甘兄莫急,方才只是试探你罢了!”
苏飞忽然噗嗤一笑,缓解了现场剑拔弩张的气氛。
甘宁仍紧握双拳,暗暗运力,不敢有丝毫松懈。
若是情况恶化,他也只能殊死相搏了。
虽然自己在被张硕接到走舸上后,就被搜去了兵刃。但甘宁有把握从陈就和张硕两人中夺过一把佩剑,再然后,最好的情况就是能第一时间制住苏飞,如此还有几分生路。
“甘兄带来了厚礼?张军侯,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不提前禀告我?”
“客携礼而来,你们怎能以刀剑示之?”
“太失礼了!”
苏飞对着张硕和陈就,故作呵斥状。
陈就反应快,立刻收起了佩剑,忙作告罪状:“苏都督,甘兄,是在下失礼了!”
张硕反应稍微有点慢,他此时还在想,自己不是一早就把所有情况报告给了上司陈就吗?
难道陈就没给苏大都督禀明情况?
想到这里,张硕还狐疑地看向陈就,陈就却是剜了他一眼,斥声道:“怎么还不把剑收起来?”
“你是要砍了我吗?还是要继续对客人无礼?”
张硕忙收起佩剑,又听陈就道:“还不下去帮忙把那两口箱子抬上来?”
两口沉重的大箱子,终于被张硕等人搬上了雀室。
苏飞一个眼色,陈就立刻拉着张硕等人下去了。
一出雀室,张硕立刻道:“陈校尉,那甘宁一看就有些身手,留他和苏大都督独处一室,就不怕出事吗?”
“哼”
陈就用鼻子冷哼了一声:“一看就知道你从没见识过大都督动手!”
“别说一个水寇,就算是你我这样的,捆在一起也是打不过让一只手的大都督!”
……
“别说一个水寇,就算是你我这样的,捆在一起也是打不过让一只手的大都督!”
张硕不敢反驳陈就的话,他这个月才当上军侯,以前的他连上楼船见苏飞一面的资格都没有。
不过想来,那甘宁也只是想行贿,应该不会对苏都督怎么样吧。
原来大都督他好财啊,难怪我当了好几年假侯,现在才当上军侯!
看着眼珠子骨碌转的张硕,陈就也立刻明白过来,这人怕是心里打起了歪主意。
“你们听着,今晚的事,如果谁给我传出去,我要他的脑袋!”
陈就按着剑柄,对着刚才搬运箱子的几个士卒严声道。
“下去做你们的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