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无病,你不要从路边边上走,别滑下了沟沟里。”
宋小美说着和猴子教练擦肩而过。
兰花花看了又只叹息,“这世上有多少姻缘啊,为了门当户对,而成为擦肩而过的过客。”
兰花花一扭头,她又看见了大婶儿。
大婶儿不知不觉地养成了一个习惯,她出屋门的时候,总要朝猴子教练的篱笆墙里看一眼。
如果猴子教练在院子里,她便若无其事。
如果猴子教练没在院子里,她就会惊慌失措地去找女儿。
在大婶儿的跟里,如果猴子教练是老雕,那宋小美就是一只刚出壳的鸡崽儿。
大婶儿害怕,一个闪失,老雕就叨跑了鸡崽儿。
从此,浪迹天涯,风餐露宿。
女儿是母亲的心尖儿肉肝肝,她可不想女儿遭罪。
兰花花想着,刚走下了山卯,马大庆过来了。
马大庆明显地瘦了不少,每天旮旯村,供销社两头跑,还有天堂市里的老爹,蹦着脚尖儿折腾。
现实折磨的马大庆疲惫不堪。
马大庆也曾告诫过老爹,“折腾好了,一家人衣食无忧。
折腾不好,不但你爬不起来,连累的我也跟着倒霉,后半辈子也要在泥泞里挣扎,估计也爬不起来。
更重要的是,千万别连累了那没出世的孙子。”
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盘下了这个铺子,心里就是有一万个不情愿,也得干下去。
马大庆也理解父亲的苦衷。
自从他和兰花花结了婚,马大庆收获了爱情,但他的事业却并不顺利。
做生意的农民越来越多,供销社己经频临破产。
更可叹的是,马大庆的那几个干巴工资,还不够马三爷的索取。
由于是创业阶段,马三爷太缺钱了,那一点点贷款,远远不够折腾。
男人嘛,总是哪头着急顾哪头,他己经三个月没有向兰花花交钱了。
幸好是住在大山里,粮食自己有,蔬菜,鸡鸭肉蛋,自己也有。
如果是住在城市,靠着兰花花那七十七元的工资,估计两个人连吃饭也不够。
真是十年河东,十年河西,不,不,要不了十年,三年足够。
“这天气,这么寒凉,披上褂子。”
马大庆拿着一件厚晴纶褂子,走过来。
这褂子,还是两人结婚时,马大庆给兰花花买的。
“你先回去吧,我想溜达溜达,散散心。”
兰花花说着,就沿着小路慢慢的走。
小路的左边是片树林,密密麻麻的树木,一层一层的,盘着旋儿,一直绕到了山尖尖上。
树林里面没有一只飞鸟,也没有一声鸟鸣,兰花花想起的一句诗,“鸟鸣山更幽。”
但这没有鸟鸣的大山里,倒不显得幽静,因为还有过山风在流浪,还有兰花花,老德顺,小娃娃们上学的脚步声。
兰花花的左边,是枯黄的茅草。
这个玩意儿,在以前啊,可是个好宝贝,谁家的房顶上盖上了茅草。那就是绝对的殷实家庭。
而到了现在,却没人用这玩意儿了。
花点钱,买些瓦片盖在房顶上,既好看又实惠。
关键就是十年,八年,也不会坏掉漏雨。
兰花花不由得不感叹,这个世界变化真快。